童年记忆——那片芦苇园

村北有片洼地,长满了芦苇,那是我儿时的乐园。

当春天来临,一场春雨过后,满地就冒出了芦苇芽,看着那一个个如同尖矛的灰白色新芽,我们是不敢踏进去的,总担心脚会被戳透。芦苇的速度生长的非常迅速,一天一个样,几天不见,它们就会抽出新叶来。紧紧一个月时间,这里就变成绿色的海洋。成群的“麻叽叽”就会在这里安家落户,它们一边在枝头跳跃,一边发出“唧唧”的叫声。这种候鸟很像麻雀,不过嘴巴比麻雀长一些,身体比麻雀远一些。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嘴巴长一些,所以嘴巴更巧,会衔来干草丝,用几竿芦苇做支架,织就一个精巧的窝,开始繁衍后代。不像麻雀只会衔来一些干草和烂绳头塞在屋檐的缝隙里垫一个窝。

端午节前后是芦苇生长最为茂盛的时候,芦苇叶子又发又绿,大人们就会摘芦苇叶子用来包粽子,我们叫打粽叶。我们小孩子有时候也会凑热闹,三五成群的也去打粽叶。有的孩子会把打来的粽叶卖掉,而我一般也就打几把,不是送人了就是拿回家扔掉,纯属娱乐。

进入六月份之后。那些鸟已经开始生蛋了,这时候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芦苇园里掏鸟蛋。一般情况下都是约上几个伙伴一起在里头钻来钻去,不怕叶子划破了脸和手,不怕那些虫子的叮咬。偶而也会遇到令人毛骨悚然蛇,赶紧躲开。同行的如果有大一些的男孩子,他们会把蛇抓起来玩。我们按照一定的顺序在里面儿来回穿梭,争取不漏掉每一个鸟窝。一旦看见窝,就会把芦苇杆拉弯掏。有时会是空的,有时候会掏到一枚或者两枚。这种鸟蛋和鹌鹑蛋大小差不多,表面布满了斑点。我们事先会把一个鸟窝从芦苇杆儿上捋下来,做盛蛋的容器。但我没有一次成功地取下一个鸟窝,所以自己独行的时候蛋一般是捧在手心的,因比能够走出这片芦苇园该保持蛋的完整对于我来说太困难,一般的情况是走着走着蛋就碎了。我依然这样乐此不疲地一次又一次地钻进芦苇园去掏鸟蛋,也不知道掏鸟蛋的最终目的是什么。那些鸟窝不知被我们毁了多少?不知道多少只鸟还没有出生就毁在了我们手里。

那笔直又青翠的芦苇杆也是我们的手工材料。做口笛、做活动的小人、做玩具帐篷……总之,夏天的芦苇园会带给我们无限的乐趣。虽然也被大人一次又一次的告诫,不要往里面,里面会有坏人,可还是会偷偷溜进去。有时和小伙伴,有时是一个人。

秋天到了,芦苇先是抽出雪白的芦花,然后逐渐变黄,这时候也就到了收割的季节了。割下来的芦苇打掉叶子变成了一个长竿。一捆一捆的芦苇杆用来打bozi(不知道是那两个字,bizi可以用来晾晒棉花辣椒什么的,更多的用途是盖房时铺在椽子和瓦片之间,中间还会加上泥巴。)也有一部分芦苇会被用来编苇席。喜欢看着手艺人上下翻飞的巧手,用不了半天时间,一张bozi、一张席子不一会儿就会展现在面前。

芦苇被收割完的洼地,只留一片枯叶,无比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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