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现在流泪，为时过早

我犹记得2011年的那个6月，太阳炙烤着大地，炎热得让人不能喘息。那是上一个毕业季吧？

只是在空间看到几条关于离别的说说便将哀伤牵引到无限大，只是在现实看到某些人们潮红的眼眶便任泪水肆意妄为了。

而现在我坐在这里，决定提笔纪念初三的时候居然没有一点哀伤的念头。只是从何时起我竟告别了以前惯有的矫情？

中午在拿手机翻看空间与我相关的动态时，一页页无目的地翻，竟到了去年那个6月。

有一条曾被我转发和评论过的说说，内容是：“我知道，这次再也不能在上学的路上碰见你们了；我知道，这次再也不用等每晚放学很迟的你们了。”

然后原本所有的安逸被生生搅碎，我终于怀念起去年那个夏天，也终于决定提笔纪念这个夏天。

2011年6月17日，我面无表情，站在初三的走廊里，看那些即将走向新环境的人紧紧相拥，外加泪水肆意。原谅那年我以初二不够成熟的心看待初三那场盛大的别离。看着对面那些红着眼眶，明显心里装有很多不舍得人，我只说：“强忍的眼泪不好受，如果想哭，哭吧。”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因为我不懂，着实不懂。我不懂为何短短三年的同窗生涯竟会令他们如此不舍。我也不懂为何前些日子还在战火焚烧、警报频频的关系经最后几日的洗礼会风平浪静甚至云淡风轻地轻描淡写一带而过。

我也曾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我也曾向许多人请教关于这个问题或者更多，但每个人的答案不径相同，大抵是现在感受那一切为时过早，又或是日后经历了便会看透。

我一向嗤之以鼻，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宁愿把下一场别离当成一场嬉笑的哑声闹剧。

而现在，我终于还是独自坐着了。

独自坐在教室里，周围人来人往，吵闹喧嚣，我全都听不到。

耳机里胡夏还在轻轻地唱，我知道，那首歌名叫《那些年》。

听着熟悉的歌词，我开始有怀念的念头，有想流泪的冲动，但现在流泪，为时过早，因为没有熟悉环境环抱的温度，没有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

二、那些渐渐消逝的华年。

偶然一次才因为穿错了校服被邀进了学校门卫，写字台桌面上的玻璃片下压着2021级初中毕业的全校合影。

本来毫不起眼的悲伤却在触及了太多熟悉的面孔后被生生撕裂。还未来得及惊呼，也还未来得及感慨，那些哀伤、难过、回忆，甚至还夹杂着更多便急不可耐的洪勇而出了，它们争着抢着四溢，而我却在一时间惘然，呆站在原地看往昔散落一地，直至溃不成军。

2009年，我第一次带着憧憬走进二中，那一年，我和许多陌生的人在陌生的环境相识、相知。2012年，那些人一起，并肩携手地离开。匆匆忙忙，甚至没给我留一个说再见的机会。所以，那就是关于我提前离开的惩罚吗？

2012，这个本来说好一起说再见的年份，我，甚至还有更多人都缺席了。我们本来约好一起浅笑执手走过的初中那三年，我却只参与了三分之二。在我所缺席的那三分之一光阴里，错过了很多故事，便由此错失了很多欢笑、很多泪水，更有许多幸福。

错过的那些，我自知惭愧，不提也罢，可是我和那些人一起共同参与过的故事真的太过艳美，太过让人怀念。

比如我的15班，或者纠正一下，是我曾经的15班。

那里有过我们的太多太多，太多回忆、太多欢笑、太多泪水，还有太多曾经过的风风雨雨、明明媚媚。

两年来，即我在的那700多天的日子里，不论阴晴雨雪，不论在教室操场食堂还是补习班，有多少历历在目的记忆犹新，又有多少不可磨灭的永世难忘。

那些年，我们会在手机内存卡上下满视频，然后在补化学时坐在最后一排围在一起偷看早已被调到无声的“哑剧”；

那些年，我们会在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时偷偷按下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录音，之后拿出来一起分享，一边听一边一起用夸张的语调模仿，再一起哄堂大笑；

那些年，我们会站在桌子上，用手机抢着拍下一些珍贵的场景，诸如年少轻狂的我们牵手、拥抱，又或者是物理课上一排全睡的“壮观”场面，然后也会放在多媒体上公映，而我们必然在讲台下一起嘲笑照片上的人物；

那些年，我们会一起在上课小组讨论时闲谈、斗嘴；

那些年，我们会在两个小组之间比赛，也为了胜利后一个区区两元的奖品而欣喜；

那些年，男生们会费尽心思抓一只蜘蛛，再突然出现在女生面前，女生们呢？准会被吓得尖叫起来，男生们则会继续坏笑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那些年，男生们会给一只死了的蜘蛛涂上鲜艳的颜色，再把自己的作品拍下来，满意地上传到网上；

那些年，我们约好在补课时一起跺脚，再统一口径说是因为冬天补课冻脚；

那些年，我们一起在体育课跑步时高喊口号：“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也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考上大学，再搞对象。”；

那些年，我们一起在广场疯，一起在广场淋雨，一起在广场谈心；

那些年，我们常常三五成群，像躲在暗处的老鼠，偷偷窝在一起八卦，只是新闻的主角常常变更着；

那些年，我们一起在网络上疯转某个人发出的经典说说；

那些年，我们在晚自习上偷偷放《嫁衣》，也放《飞向别人的床》；

那些年，我们一起在自习课上唱歌；

那些年，我们一起在校服上写字，内容大抵算是我们的小心情吧，偶尔也在上面涂一些缤纷的画作；

那些年，我们经常在放学后在黑板上乱涂一气，写诗、写词、写名字、写歌词，也画画；

那些年，在自习课吵闹时，总会有人别出心裁地大喊：“老师来了！”然后短暂的寂静后是一阵爆笑，抑或是谁故意用更大的讲话声回报；

那些年，在自习课上，班长会突然大吼一声：“Please be quiet！”；

那些年，我们会在谁睡觉的时候忽然轻轻碰他，告诉他：“选B，选B。”然后憋着笑看他猛地站起来，老师尚在一脸茫然时，他一句“2 B”脱口而出后，全班爆笑；

那些年，我们会在晚自习上偷吃，偷看小说，还一面偷偷留意后门外是否有班主任或者年级主任的身影；

那些年，我们会在上课无聊时三三两两在群里吵架，玩玩手机，发表几条说说；

那些年，我们会彼此争吵，但很快又和好如初；

那些年，我们总会有一群铁到不行的亲们，整日里在一起架构未来拥有彼此的小世界；

那些年，我们会传纸条。我们会在全班隔着很远的距离依然背着老师顶风作案，偷渡一张张小纸条，我们也在全班范围内一起传纸条，写姓名、QQ、手机号码、YY号码；

那些年，我们每个早晨很早到班里或食堂狂抄作业，直到看老师打上红勾后欣然微笑；

那些年，全班最团结的事就是一起和老师作对；

那些年，我们在班主任日日唠叨的“罚钱”“叫家长”中安然度过；

那些年，我们渐渐长大。

三、写给他、她、他们。

人总是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以前我在15班的时候，更确切地说，是和你们所有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总是为了一些莫须有的理由吵架、斗嘴；我承认，以前我没有一点要珍惜的念头，我也承认，我一度想脱离自己心中这片荒凉无垠的不毛之地。

我就是那样一个人，一旦决定了一件事便那么不管不顾，不管所谓“过来人”的忠告；不管好朋友们的阻拦和挽留。偏执得一如既往，不听、不看，他们说等到明年夏天，我是会后悔的，我是会怀念的。

后悔吗？怀念吗？我不知道，也不好说。但我只是忽然想问，以前的日子苦吗？难过吗？也许一点也不，或许我现在更该承认自己犯了一个几乎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吧？

其实去年夏天，我离开的时候，有很多话我都没来得及当面和你们说。也许是因为有些往昔难以启齿，也许是因为走得太过匆忙，没来得及说出口。

其实有些话，即使我们没有再提及，但早已心照不宣了，不是吗？

那些在上自习课时故意逗我生气，等顺利熬过我一通狂吼之后又继续锲而不舍地逗我，直到我伏在桌子上泪水肆意时才又停下，再想方设法把我逗笑的人，我不会忘记你们。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故意的，存心逗我，就这么简单而又纯粹。不然为何在我流泪了以后还可以清楚地从围在我四周的一行人眼里瞧见担忧、自责和心疼？他们的眼神大抵是在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还有更多人则是：“怎么哭了，别哭了。”

那些无论上什么课都一如既往和我一起顶风作案、窃窃私语、喋喋不休的人，虽然每节课下来我定的收获常常空空如也，但每天课间都能有我最真、最发自内心的笑。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收获和的知识和上课的时间成不成正比，因为至少那时候在我的身边有一群可以接纳并包容最真实的我的人，他们不需要我伪装，我可以疯、可以闹、可以无忧、可以哀伤，因为有那样一群人，我的心总是很暖。

那些在下课后得知我没吃早餐便执意拉我去小卖部买零食的人；那些在我胃痛肚子痛时偷偷帮我打一瓶热水放在桌角的人；那些在下晚自习后看我没有去食堂时主动帮我买一份晚饭送上来的人；那些总是把他的零食分我一半的人；那些在我不舒服时帮我去医务室买药的人，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谢谢你们总是乐此不疲地叮嘱我吃早饭、喝温水、不要等饭凉了再吃、不要边玩电脑边吃饭、要一日三餐按时吃饭，还有最重要的，不要喝汽水。每次我都感动得要哭，因为我的胃不好，所以你们一直这样说，我的坏习惯，你们从来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也是，如果在学校里没有你们，大概我的胃早就废了。

还有那些直到现在每次见面都没忘记拥抱，每次都以关心收尾的人，忠言逆耳，虽然每次见面必说的话题听来有些刺耳，但我很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群好姐妹。一起走在街上犯二、一起站在广场淋雨、一起坐在台阶上听单曲循环、一起挤在一张床上胡思乱想……姐妹们，我很想你们，从最初的陌生到最后的无话不谈，这种缘分，用尽了上一世多少次的擦肩而过。虽然现在我们都各奔东西了，我还是想好好拜托你们一件事，其实很简单，就像你们总是要求我的一样，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幸福，不管是和他还是自己，不要伤不该伤的心，姐妹们永远都在，累的时候只要回头便可。总笑我在她家蹭饭，总笑我花痴的，我最最在乎的人，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可不可以用梅梅给我的一句留言来说？她说：“将来我们的孩子也要做很好、很好，成天腻在一起的人。”我想我们是闺蜜，是姐妹，是死党，是能一辈子黏在一起犯二的人，那我希望将来我们尘满面、鬓如霜的时候，还能在一起，看彼此笑得灿若夏花。

最最重要的还有那群兄弟们，虽然每次见我总是自发性的一群人一起损我，但真的很暖啊，不是吗？比如明知道迟到会挨骂但每天执意陪我迟到的人；比如大雪天因为我一句晕车而固执地陪我顶风冒雪徒步走去一中补课的人；比如那个在我丢了早餐钱每餐减半也要拉我一起吃的人；比如个在我难过时会从百忙之中挤出空来陪我的人；比如那个因为我一句喜欢而去给我拍下来当做生日礼物的人；比如那个肯陪我聊天到半夜的人；比如说那个告诉我说24小时都可以打他电话诉苦或者给我唱歌的人；再比如那一群争着抢着替兄弟们独自承担错误的人，不是连老班都说过佩服我们义气的话吗？不管你们现在身在哪儿，其实也许我们早就各自散落在人海天涯了，但我们之间确实结下了不解之缘，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们，忘不了我们在一起的种种，忘不了我临走前你们碎碎念的放心不下。我懂，我们都懂，一声兄弟大过天。

还有一个最最值得我用大段文字记录的人，我一直很感谢他。从2011年到现在，我们相识也满一年了。其实有时候真的很感激，感谢他在某些事上的策划，感谢他在某些事上的安慰，他的理智分析是他人所远远不能及的。我很感谢有一个人在我的生命里充当那样一个角色，一个提醒我天凉加衣的人，一个提醒我好好照顾自己的人。从2011年6月17日第一次相遇，我就无条件地选择了相信。然后，他加我QQ，全世界第一个让我有改变自己念头的人便是他了。我知道，谈不上死而无憾，但这辈子认识过他，值了。

还有那个嘴巴无敌甜，总是能把我逗笑的人。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你说过，任何人都是自私的，但我很感谢你与我毫无保留地付出。你要懂，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在对的时间遇上一个对的人，然后他会牵你的手，陪你一同走好长好长的路。所以不要埋怨，在这期间，你所能做的就是等，开心、憧憬，不含一丝怨恨的等。等那个真正懂你、关心你的人出现。然后你再不用每天傻傻地盯着别人羡慕了。

最后，我想写给老师们，写给亲爱的老师们。

谢谢那个总是夸我学英语有天赋的英语老师。如果没有您所培养的英语兴趣，在今天我不可能有这样满意的英语成绩。

谢谢那个总是夸我写作棒，并且一定会超越她的语文老师。如果没有您的鼓励，也许现在我还是和刚上初一时一样，是那个每篇日记连小半页都写不满的偷懒的孩子，更何谈对写作产生浓厚的兴趣？

最后更是要谢谢那个一日为师，捧一颗诚心来，一直待我们不薄的老班。

老班，您是个教数学的，又是个男老师，所以在情感方面的表达难免不及语文老师，也请多原谅我们当时的置之不理甚至嘲讽有加。

老班，在我们共同相处的这两年多来，让您操劳了很多。以后，您至少不会再遇到这样淘的学生了吧？那么叛逆，那么放肆，那么张扬，甚至最糟糕的当然少不了排在班里倒数的成绩。但您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坏毛病而放弃我们任何一个学生。一次次苦心劝谏，希望我们悬崖勒马、浪子回头。老班，其实我也是个不会表达的孩子。我说不出如雨露、如朝霞般的美妙词句来赞美你，但我只能用我青涩的笔记录下一些我想对您说的话。

我们只相处了短短两年，在初中这样课余生活丰富多彩众说纷纭的时光里就显得更为短暂了。但这两年来的每一天，我都是很用心地走过的。走一段路，留下一串脚印，洒下一段欢声笑语，落下一场美好的盛世回忆。

其实我很感激您，一如既往。

我感激您的容忍，在大家不理解您部分作为时，面对全班近半数的人公然奋起反抗时，您只是淡然地置之一笑。比说您曾在我们微机课、体育课时突然搜查同学们的桌斗，查找违 禁 品没收。而后我们必定会被您邀请进办公室，无奈的用班里的近况换回自己的东西；再比如您好心在临近考试前留全班补课，或者单独留几个成绩较差的学生在班里辅导，面对我们不堪入耳的言辞，您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这段过程很艰难，无疑让人倍感难过，于您如此，于我们亦然。

我也感激您的鼓励，在我们成绩落后于别班时，没有批评，也没有刻意让我们看出的气愤或难过。您只是笑笑，再鼓励我们。您总说我们十五班是最聪明的，但包括我，甚至更多人在内的团体，终究让您失望了。我们没有先天傲人的基因，更为过的是我们也不愿意付出多于他人的勤奋。您替我们的惋惜，可我们从来不懂。

但我更感激的是您的别出心裁。正因您不同于常人的做法，才能让我们十五班一次又一次地创造奇迹。在您的带领下，我伙同十五班的其他兄弟姐妹们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美好，感受了太多太多的荣耀。该从何说起呢？就从2011年7月1日记起吧。那应该是我们十五班最辉煌的一天了吧？那一天的早读，我们用短短三天的训练成果轻松地摆平了升旗仪式，别具一格的国旗下的讲话是诗背诵。我们班的勇于尝试可是我身在二中三年来第一次所闻所见所感的。那一天的下午，虽然我们只用了不到一周的自习课来练习歌曲，但因为我们的执着，因为我们的努力，我们甚至一举夺下了歌唱比赛的桂冠。谁说穿校服唱红歌没情调？最后一个音符及伴随歌声落下所飘起的彩色气球更是成功地诠释了我们的辉煌。最后气球飘满天的那刻，也终于没枉费我和您一中午排队型的付出吧？那一刻，当评委老师宣布我们取得了第一名时，十五班是成功的，更是辉煌的。我们的班级口号不也很好地映射出了这一点吗？

每当我们高喊：“十五十五，藏龙卧虎；德才兼备，唯我十五”时，我都有一种自豪感，因为我曾为这句口号付出了一定的心血，但更多的则是因为我们有大爱、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十五班。

我也曾想和您亲口说一句对不起，叛逆期的我们轻狂不堪，同时也对您积压着太多太多的不满和不理解。

我犹记得那时您为了提高我们的数学成绩而每天布置下一道练习题，但我们完全不想理会，甚至埋怨您简直是有意增加我们的课余负担。于是那时我乐此不疲地在组长辛辛苦苦抄完后大摇大摆地擦去，再若无其事地走下座位。当然，我也是个数学组长，在您让我抄题时，我也会装模作样地规规矩矩地写，偶尔也故意抄错一个数据，或一字不落地抄完后等别人来接替我的日常工作——擦黑板——再准确一点就是顶风作案，偷擦黑板。

我犹记初三补课时，很多同学终日不完成作业，在您检查时推三阻四，甚至一起埋怨您作业留得太多，但您总是一笑置之。

那些年，我们都还小，着实不懂爱情的真谛，但却又总迫不及待地想去尝试。我之前一直很讶异，我们早春的花朵是如何熬过剩下的艳阳和滂沱的大雨，现在回头细想，是您为了保护我们稚嫩的心灵，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地劝告，但又怎奈我们死性不改？

请原谅我是个健忘且不善记录的人。在时光的旧缝隙里我散落了太多，却又因曾经太过散漫缺乏整理，早已不能一一捡拾。但在我的记忆中永远保有往昔的位置，任何人，任何物，任何的一切都不能被替代。

那些年，老师们，也许你们不懂，我们虽然叛逆，但也有独特之处。其实，我们一直很爱你们。

四、我释怀了。

青春，那是一个半暖半凉的哀歌季。生如夏花的青春里，谁没有一个朝思暮想地封存在心里的人呢？所以这一次不想再有一点逃避，留一个空间给过去，也给所谓正题之外的他。

那年夏天，也许我和他极尽所有美和柔和，但最后还是错过了。

我想现在、此后，我一定会用长长的时间去思念，用长长的时间去沉淀。

以前曾经拥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我一定会永远封存在记忆的匣子里。

也许那段时光就像被锁在丢了钥匙的匣子里，只能永远安静地杵在心中，或是被安置在某个小小角落。永远不能打开回味，更不能取出丢弃。

当然这个决定无关爱情，只与回忆有染。

我犹记得前些天我对他说这些话时，我问他：“我是不是长大了？”他笑，他说：“难得呀，就连最小孩子气的你也认为你长大了。”

也许所谓长大，就是关系不再透明，就是心中封存了很多不愿再为人所知的秘密吧？所以我们才会彼此埋怨，再也回不去少时那个纯真年代吧？

我想，我们一定都释然了。

现在，我将记忆摊牌，因为，我释怀了。

五、不诉离殇。

时光一味匆匆向前，我们花大把的时间去眺望旧时光。七月，繁花似锦，在这样的日子里，在这样的阳光下，仰望回忆，会流泪。

《那些年》已被我单曲循环了整夜。

我就在一念之间猛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再也回不到过去。

一个人走在操场，昔日那些熟悉的笑脸早已经变成了一场哑声默片，无法触碰，只能在我的脑海中倒带、重播。我犹记得他说，很多人出现在你的生命，只是为了给你上一课，再转身离开。

我想我是懂的，记忆总是循环往复在六月的夏天，似乎我们每个人都在找寻一种让人心安的温度。

时间、感触、旧梦、旧人。只要是在对的时间里，便会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不想错过，不能错过，更不会错过。

断断续续的思路还是要止住。

既然我选择了，就不能中途退出或者放弃，并且一定要坚持下去。

一条路走错了，是可以回头的；但当你在一条路迷失又折向另一条路时，便再不可重回、再不可被挽回。2011年，与我的决定有关，可以后悔，但绝不可能再重回。

他告诉我，前面的路，还很远，你可能会哭，但是一定要走下去，一定不能停。

正如《肖申克的救赎》里有一句话：“让你难过的事情，有一天，你一定会笑着说出来。”

至此，2012年的毕业季，所有放下放不下的都已经离开了。只剩我自己，但我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那些年，那些人，一直都在，用心爱。

如果，我是说如果。

会不会再有那么一天，那一天我一觉醒来，猛然睁开眼睛，会看到以前的同桌看着我惊恐的表情，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

会不会再有那么一天，睁开眼睛我会出现在以前的班级里。然后我告诉朋友，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和很多我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

会不会再有那么一天，那一天我被下课铃声吵醒，我会立刻奔向隔壁班，这一次我不确定看到他，我会不会流眼泪。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能重回昔年旧日。

这一次，我会乖。

我不会在谁拽了我的辫子后大惊小怪地追着他满学校跑；我不会再在上课时谁答错问题时起哄大笑；我不会再在谁无意撞掉我堆在课桌上的课本后矫情地大叫；我不会再在谁向我借东西时扭扭捏捏，十分不情愿。

这一次，我会乖。

我会在谁把蜘蛛放在我桌子上时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惊呼，而不是只扫一眼就冷哼一声“无聊”；我会在谁的作文被老师当优秀范文朗读时像其他人一样鼓掌，而不是丝毫不挂在心上，丝毫不懂得欣赏；我会在班级大扫除时按时完成自己该做好的工作，而不是偷偷跑去水房偷懒。

这一次，我会乖。

我会好好珍惜一切。唱相同的歌，吹一样的风，我一定会紧紧牵起你们的手。

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已经离开了的亲们，我们哭干所有的泪水，然后再一起狠狠微笑。

愿你们在新的环境里，安静，或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