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白夜行》中,悲与恶贯穿了整本小说,最开始的一个案件(桐原洋介之死)直到17年之后,才慢慢浮现凶手和杀人动机。而期间,雪穗和亮司身边,死亡,性侵,不幸,经常出现。一个案件堆叠着另一个案件,互相交杂,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
隐晦的线索,不明确的结果。
很显然,这是一本披着人性外衣的侦探小说,没有凶手绳之以法,大快人心的桥段,也没有很逻辑严谨的证据证明。作者在恰当时机抛出一个个令主人公露出马脚的细节线索,这些线索彼此联系,但分散在看似独立的案件内。其实“凶手是谁”早就可以猜到,但总会让读者带着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惑。
比如今枝直巳的案子,书中没有很明确的说他已死,而是说失踪,但我们可以从情节中,猜到他是被亮司用氰化氢毒死的。
亮司问身为药剂师的典子,要氰化钾的实物,并就如何用氰化钾致死展开了讨论,亮司以要写小说为借口摆脱典子的怀疑。“在被害人快到家时先行潜入,把氰化钾和硫酸倒进马桶,盖上马桶盖,立即离开”,同时,“让马桶盖密合度高一点”,”同时打开卫生间的排气扇,让马桶里搂出来的氰化氢排出去。”
而今枝回家的时候,“打开卫生间的灯时,他发现排气扇开着”,“打开门,马桶盖盖着,这也让他纳闷。他没有盖上马桶盖的习惯,平时连坐垫都不放下来。”
这刚好前后吻合,再加上后文写道,典子发现她给亮司的氰化钾,少了一半,远远超过了致死量。
而雪穗的养母之死,表面上看是因为年事已高,但从文中透露的隐约的线索之中,我们也可以猜到,应该是雪穗让亮司在养母的看护仪器上动了手。
桐原洋介的案子,贯穿了收尾,而直到最后一刻,这个案子有了一个可信的猜想之后,才使得中间一连串的案件,慢慢明朗起来。中间的案子,只是在作者有意透露的线索之中,慢慢猜到剧情的走向,但作者也不点破,不说破,让读者在这过程中,不断带着疑惑,而又不断可以有推测的快感。
枪虾与虾虎鱼的共生
“枪虾会挖洞,住在洞里。可有个家伙却要去住在它的洞里,那就是虾虎鱼。不过虾虎鱼也不白住,它会在洞口巡视,要是有外敌靠近,就摆动尾鳍通知洞里的枪虾。它们合作无间,互利共生。”
枪虾与虾虎鱼是形容雪穗和亮司两者的关系。雪穗是枪虾,亮司就是她的虾虎鱼。雪穗在明,亮司在暗。
雪穗和亮司之间的关系,是一条被埋藏的暗线,他们在整本书中,都没有一句对话,和乡间的场景,但在各种案件的描述中,最明显的是,雪穗的店名,R&Y,可以看出他们两个不同寻常的关系。
亮司是雪穗生命中的光,在最开始,亮司为了雪穗杀了自己有恋童癖的父亲之后,他们两个的命运就被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雪穗在小说中,几乎完美的存在,但她的完美和精致中,总是带着阴暗和危险,小时候被猥亵的不幸,一直烙印在雪穗的心中。而亮司,一直是苟且的形象,在暗处默默地守候着雪穗,帮她扫清她道路上的障碍。两人互相汲取温暖。
在看这本小说时,面对雪穗和亮司,很复杂。他们两个做了很多坏事,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们两人之间因幼时的不幸,而永远活在阴暗之中,互相慰藉和守候,又很让人同情。
书名《白夜行》也体现了,雪穗和亮司,那简单的愿望:“只希望能手牵手在太阳下行走。”
@洋气阿花 Elsa 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