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怕要孤独终老了吧”

无法厮守终生的爱情

不过是人在长途旅程中

来去匆匆的转机站

无论停留多久

始终要离去坐另一班机

杨当真 / 文

毛姆在《面纱》中写道:我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的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它是个空洞,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所以我们急切的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却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所以你填不了。

五十岁的时候,毛姆写下这段话,二十出头的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理解。

- 1 -

凌晨近一点,我还睡不着,翻朋友圈,看到佳佳十分钟前发的一条状态:不识好歹说的可能就是我这种人。配图是几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我猜,她失恋了。

评论点开,几个抱抱的表情发过去,佳佳的微信消息立马飞了过来:我是因为失恋所以失眠,你呢,怎么还不睡?

我说我掐指一算你心情不好,所以等着陪你聊天呀。

佳佳曾经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会当面扔掉男生迎面递来的礼物。会在被异性问到有没有男朋友时,扔过去一句“就算没有也不会考虑你。”

可是现在,她竟然会因为一个人对自己太好,而不知所措,会因为自己太喜欢一个人,而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开出一朵不敢见阳光的花。

我说他会对你这么好,就证明在他心里,你值得被这么好的对待。

佳佳却反驳我说她并不觉得自己值得被这么好的对待,想要被宠爱,却在宠爱面前抬不起头。

她说自己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他对你好是真的,你不敢接受也是真的。

- 2 -

最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和老爸坐在一起玩微信跳一跳,有意无意,老爸会说自己某个朋友的儿子也在今年毕业,听说还没有对象;

会说眼看着六月就来了,毕业后不回家的话一个人得有个伴才好;

会说天天出去玩,怎么大晚上没有人送我回家......

我知道老爸每句话里隐藏的意思,他希望我在毕业前找个男朋友,他希望毕业后不回家的我,不至于在没有父母的城市里,加班到深夜却要自己走夜路回家。

老爸担心的这些,我在睡不着的时候也会自己想,我会问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惨的样子会有多惨呢?

大概就是踩着凳子,自己换坏掉的灯泡;

挤公交时,某男把被我不小心踩到脚的某女护在怀里,转头责怪我没长眼;

发烧的时候头昏脑涨,却还要自己滴滴叫车去医院。

你看,一个人多孤独,孤独的像条狗。

但孤独多好啊,多自由。开心的时候,在家可以自己看着食谱做很多小美食,在路边可以对饮城市的霓虹,和自己友好相处。

难过的时候,可以听着音乐,坐一辆公交驶向终点,然后再坐回来。或者蜷在自己喜欢的那条花色的被子里,让眼泪顺着纹路落下,浸进被子里,再蒸发掉,谁都别看见。

- 3 -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男朋友。

你没来的时候,我把我们将在哪里相遇,将要一起去做什么,将有怎样的对白,都如数家珍,很小心的刻画一遍。

我常常会想,遇见你的那一刻,我要以何种姿态站在你面前,是报以热烈,还是报以温柔;是说一句你好,还是矜持到只管微笑;是应该佯装的娇嗔可爱,还是依然痴笑如狂。

可是当你来了,我却又胆怯到不敢朝着你的方向,向前,一步两步,在最后就要牵到你手的那一刻,成了缩头乌龟,背着自己厚厚的盔甲,离你愈来愈远。

二十出头的年纪,觉得所有我能想到的美好事物,都妙不可言,值得等待。

却只有爱情两个字,让人生畏,让人觉得奢侈难遇。所以孤独终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慢慢吞噬了对所有美好爱恋的憧憬。

我想,每一个觉得自己会孤独终老的人,在内心深处,一定在悄悄期待着一个愿意和自己终老的人。

所以,我会害怕,我会担心,但,我也会等。

我知道你也许不会来,也许会来的很晚,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愿意满怀期待,只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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