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壹默了然
01
花小曼在家带了三年娃后，想重出江湖，回归职场。
可是她脱节市场已久，业务已是生疏，人也傻了一圈，去大公司面试几次都被拒绝。只得曲线救国，进入一家小型代理公司，做市场部经理。
公司老板是个40来岁的东北女人，当年在老家读了个三流学校，来到上海做销售。人长得挺漂亮，又能说会道，很快打开一片天地，十年内爬到小公司副总的职位。
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和资源后，她抓住一个机会，开了这家代理公司，专做写字楼项目的租售。
生孩子前，花小曼也是正规军公司出身，工作有章有法。进入这家公司后，才体验到了什么叫会过日子的小老板，重新认识了“抠门”两个字怎么写。
在花小曼的印象里，大概传说中的葛朗台也不过如此吧。
02
刚进公司几天，老板说感恩节快到了，下班后要搞个团建活动，让市场部做个策划方案。
花小曼让助理很认真地电话咨询，实地查看场地，定下了先到旁边的一个Shopping Mall吃晚饭，然后去楼上的K厅欢聚。根据饭店和K厅的不同档次，做出了两个性价比颇高的方案，报给了女老板。
女老板先拉到费用预算页面，一看人均100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只是搞个形式，你市场部还当真了不是，太不会看眼色了。
女老板随即打电话叫进来一位心腹，说：“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你们觉得是出去吃饭呢，还是直接买点面包汉堡带到K厅边唱边吃好？”
心腹是跟了她多年的，早已摸透了她的心思，马上说：“直接到K厅去好，热闹，也不用换场地，还能多唱一会儿歌呢。”
女老板点点头，心腹继续说：“我知道旁边商圈有个歌厅，感恩节搞活动，打对折呢。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离这里也就三五公里，不算远。”
女老板夸奖道：“不错，你知道的信息挺多的。”然后转过头又问花小曼的意见。
花小曼想，我的意见不都在方案里了吗，还要明知故问？放着走两步就到的Shopping Mall不去，非要去三五公里开外的什么商圈。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也只得说：“那大家觉得去歌厅好就直接去歌厅吧。”
女老板满意地笑了，特地叮嘱她说：“别忘了让行政买点鸭脖啊，啃啃挺好的。”
花小曼嘴里应着，心里有些不爽，认认真真加班做的方案，结果被两个鸭脖打败，实在是输得有点不上台面。
舍不得请员工去饭店吃饭的女老板，让行政定了个打折的最便宜的包间，买了些便宜的面包鸭脖之类的食物，轰轰烈烈启动了团建活动。
公司里那些急着下班回家的人，一律被女老板动员到K厅享受恩泽，吃面包啃鸭脖，听女老板特地邀请来的集团大老板开个人演唱会。
大老板是个麦霸，拿起话筒就没有放下过，一首接着一首，还要找女同事跟他合唱老情歌。大家只得全程陪笑，待他一曲唱罢还得卖力鼓掌，卖力欢呼。
鸭脖也不是让你白吃的，你所有的一举一动，女老板早就盯着让市场部拍照拍个不停。文章早已提前写好，就等着照片一出炉，推送公众号做宣传。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你吃了她几个鸭脖，就得甘当她的广告道具。
03
小气、抠门，几乎成了女老板的代言词。团建活动舍不得下血本，搞促销活动自然也是扣扣索索。
写字楼租售，中介带看是成交的主要渠道之一。岁末年初，按常规，地产商们都会给中介发个礼物发张卡什么的，犒劳他们一年来的支持，促进他们的带看积极性。
女老板自然舍不得买那些几百块的卡，但这个关口，又不能让中介们空手而归。思索良久，突然灵感上来。对呀，狗年到了，到淘宝上买只公仔狗才20多元，又划算又应景又喜庆。
第二天例会上，女老板抛出了这个妙招，征询大家的意见。
公司的招商人员面面相觑，苦不堪言。对于她的那些野路子和小花招，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也只能在私下议论，没人敢当面跟她说：“此法欠妥。”因为谁都知道，女老板向来是大事小事一把抓，搞一言堂，说了也没用。
可女老板认为自己很尊重员工，凡事都要搞个假民主，走个过场。兜了一圈后，最终无疑还是要回到起点，真是搞死人。
会后，行政人员在淘宝上定了一批狗，让市场部推文：看房子，送只狗。
市场部本来就是个花钱的部门，遇上这样的老板，花小曼的工作做得极其艰辛。
04
看房送狗活动结束后，年关将至。按常规，家家公司都要组织员工吃顿年夜饭。员工想着，这下不会是再饿着肚子啃鸭脖陪笑了吧，毕竟过大年。
女老板也是有人性的，这次口气很大，说：“大家也辛苦一年了，到时间要请大家好吃好喝，还要抽大奖。”
一听有抽奖，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花小曼说，那是她工作以来吃过的最难忘的一顿年夜饭。行政买了锅碗瓢盆，一伙人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自行烧火锅。所谓的抽大奖，奖品是一本书。
世上有大方的老板吗？答案可能是否定的。做老板都那个样，抠一点节约成本嘛。但是能抠门到这种境界的老板，也是神了。
获奖的员工被要求捧书在胸，像是捧着500万大奖似的，露出史上最甜美的笑容，让市场部拍照留念。然后，连图带文在微信公众号上发送推广。
每次的微信宣传文章，女老板指定，公司成员必须发朋友圈。引导语也是她事先写好，发在群里让大家黏贴复制。等大家发了，她就挨个去朋友圈点赞，检查有没有执行她的旨意。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类丢人现眼的信息，大家心照不宣地选择分组发送，然后互相点赞。表面一团和气，其实也仅仅是公司成员可见。
05
花小曼说，女老板控制力过剩，拉了个微信群，像管理小学生一样，要员工时时汇报。
女老板要求，每天下班后，要在群里发送今天工作总结和明天工作计划。这也罢了，也算工作范畴吧。让人受不了的是，无论是谁，只要离开办公室超过10分钟，就得在微信群打卡汇报事由，哪怕只是去上了个厕所。
而且，女老板不分白天黑夜，不分工作日双休日，随时随地发微信找人。微信群从早上七八点开始，一直到晚上11点也不消停。天天这样花式虐狗，搞得人紧张的不得了，简直要精神衰弱了。
女老板实力不大，可是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喜欢被人簇拥，享受当太后的感觉。簇拥在她周围的人，都是些没什么能耐的人，也没有其它更好的职业发展空间，只能围着女老板鞍前马后。
花小曼不停地吐槽：“真是太搞笑了，我以前做过的那些单位，没一个是这样的。”
我对花小曼说，“狮虎都是独行，牛羊才会成群。”72岁华为教父任正非还深夜机场独自排队等出租。越是小喽啰，就越需要人围着。这就是大公司与小公司之间的区别。
“你们脑袋要对着客户，屁股要对着领导”，这是任正非反复不断对底下人说的话。而女老板奉行的是“你们脑袋要对着领导。”当然，能达到任正非这种境界的人也不多。
你不想置身于这种小公司，天天跟着一个格局很小的老板，和一些职业素养不高的同事为伍，就得努力提升自己，争取早日跳槽，进入正规公司。
如果你只能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资格再抱怨了。
·END·
以上人物均为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来自网络（《欢乐颂》剧照）。
作者：壹默了然，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文字里诗意，烟火中成长。讲述都市情感，职场世相，在故事中感悟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