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鸡母鸡母鸡咕咕得,小鸡小鸡小鸡咕咕得,很欢快很热闹的曲子。
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是幼儿园的一次节目表演,孩子们跳的是这个舞蹈,小年龄的宝宝们穿着黄色的蛋壳宝宝衣服,圆鼓鼓的走到舞台中间蹲下来,萌翻了。回来我问儿子,你是什么,他很骄傲的说:我是蛋宝宝。
每年春天,妈妈都会抓上一两百只小鸡苗,中间有减员现象,有溺水的,又被狗吃了的,更夸张的还有被猪吃了的,到最后剩多少有个大概数,全都放在院子里散养着,吃草、捉虫、吃掉落的桃和杏子,是真正的天然无公害绿色原野鸡。
天黑前,鸡就跳上桃树枝、果树枝、或者草棚里的椽子上,准备睡觉。每年都要半夜抓一次鸡,等到电视上出现再见和白雪花,我们就扛几个大麻袋,跟着妈妈抓鸡。妈妈打开手电筒瞄准一只鸡,关了手电筒一抓一个准,抓一个塞到麻袋里,我赶紧捏紧麻袋口。也许鸡群们感到了有危险,可以听到鸡群里骚动的咕咕声音,但是没有鸡扑腾乱飞,因为鸡到了晚上完全是个睁眼瞎,任人摆布。
每年半夜抓鸡有两个任务,一是给鸡注射疫苗,二是剪掉鸡翅膀上的羽翼。把几麻袋鸡背到房子里,打开电灯,妈妈负责给鸡注射疫苗,担心鸡瘟。我一手抓住鸡的两个翅膀,越靠近腋窝抓的越牢固,一手抓住鸡的两条腿,姐姐负责剪鸡翅膀上的羽翼,因为鸡能借助长长的羽翼助飞,跳上小院墙跳进菜地里。没了羽翼的鸡们确实变丑了,我觉得第二天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时候也都会觉得对方好难看、哀叹一声吧。
家里曾有一只漂亮的大公鸡,真的像儿歌里说的那样,大红冠子花外衣、油亮脖子金黄脚、身上羽毛有绿色和黑色,绿色绿的苍翠、黑色黑的黝黑,还泛着光泽。这只公鸡自己也很骄傲,挺着脖子昂着头,眼睛一眨一眨,骄傲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每天打鸣的时候声音也很嘹亮。
可惜没有善终,因为他太好斗了,平常就爱呲牙抖翅膀,终于有一次我上厕所,在我屁股上啄了好几个血点,我半提着裤子吓得边哭边往家里跑,记得妈妈给我揉了几个面疙瘩止血(这是哪里的偏方啊)。几岁的小屁孩,光着屁股,屁股上粘着几个面疙瘩,这成了姐姐们嘲笑我的经典场面啊。大公鸡经此一战成名,爸爸妈妈觉得那还了得,下次万一啄到别处呢,于是宰了吃了,我还记得拔毛的时候还在想,真是一只漂亮的大公鸡,然后拔下了一根大羽毛。
妈妈对鸡们很了解,哪个鸡经常下蛋,哪个鸡爱想办法溜进菜园吃菜,哪个鸡最爱领头往外跑。俗语说,枪打出头鸟,越是爱跳腾的鸡越是最早的成为盘中餐。妈妈最喜欢的是一只白母鸡,因为那只母鸡每年春天都喜欢孵小鸡,孵小鸡是一个很辛苦的活儿,一动不动的用身体捂着那几个蛋,就找食儿、喝水才会下来溜达一会儿,然后就回去继续用体温孵化小鸡,这个工作好像要20多天,母鸡瘦的只剩骨头架子了、羽毛乱炸着,小鸡孵出来后亦步亦趋的跟在鸡妈妈身后,一有危险立马钻到鸡妈妈的翅膀下面。这只白母鸡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鸡妈妈,照顾小鸡们非常周到,而且每年春天都会自觉的找个地方下蛋,偷偷开始孵小鸡,妈妈就会给这个白母鸡再放几个鸡蛋,有一年鸡妈妈还帮忙孵了一只鸭蛋,小鸭破壳后就混在一群摇摇摆摆的小鸡里,觅食睡觉,也没有见有差别对待。
我最喜欢的家务之一就是捡蛋,鸡蛋、鸭蛋、鹅蛋,它们对下蛋的地方都各有喜好、情有独钟,有的喜欢在麦草里,有的喜欢在筐子里,有的喜欢在杂乱树枝下的杂草里,母鸡们最可爱,下了蛋就要高声唱歌“咯哒咯哒咯哒咯哒”,似乎在表白“我下了一个蛋、我下了一个蛋”,如果看到母鸡唱歌的地方不是平常捡鸡蛋的附近,那就基本能肯定母鸡开辟了新的下蛋地方,就在附近找准没错。
鸭和鹅就要安静很多,这时候我就会观察别的鸭和鹅都戏水去了,那个鸭或者鹅怎么从那里跑出来,倒寻着足迹去找,看附近有没有软和的草、能卧下一直鸭子或者一只鹅的窝,如果有点鸟巢底座的样子基本上能肯定,这就是下蛋的窝,上面有时候还有几根草。
端着盆,盆里装着捡拾的鸡蛋,要么就是直接用衣服兜住捡拾的鸡蛋,满满的喜悦。
给儿子买了一套丛书《不一样的卡梅拉》,从小红母鸡卡梅拉开始讲到卡梅丽多和卡门,还有鸬鹚佩罗和绵羊贝里奥,里面的故事活灵活现,有友谊、有成长、有关爱,每次和儿子读都很开心,就能想起来惠远那个大院子,那耀武扬威的公鸡和勤劳的白母鸡。
生活很美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