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水从山涧流下,随着山泉或冲或止,与涧石相撞,当作是醉酒的狂欢。混在泉水里,总是无法全然相融,毕竟那是一碗水。在泉水里磕磕碰碰,前一刻皱起眉头下一秒就是笑脸如嫣,与身边的泉水打招呼,质疑也不能更改脾性,真就是一碗水,性子纯如水,简单不堪水。偶尔撞上古树根,也会激起回荡,撞得脑瓜子疼。古树难得露出的慈蔼微笑会让它忘记晕乎的脑子,痴痴跟着笑起来。有时也徘徊在小潭里,那里有大鱼,有虾公,还有盖着硬硬壳扛着两个大鳌横着走的恶霸。只有小恶霸会和它闹,它怕大的。大鱼把它托起,托上潭水面;它在水底扯虾公的须子,虾公总是故作生气一脸的怒相,它只顾玩的欢。一些时候,也搭上飘落顺水的叶,不费力地乘上一段。后来这碗水飞下瀑布,汇入江河,奔走在大洋,它才知道它回不去,找不到那只把它倾倒入涧的手。它学会了笑以外的表情,它懂了越来越多。它的世界崩塌。
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