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当我第一次学会拿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描绘我眼中的世界。小时候父母白天都在上班,年仅三岁的我在家中,绘画便成了我唯一的伙伴。我画着我所看到的一切,这种习惯一直伴随着我走向了躁动的青春期,我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用暴力的方式去释放自己用不完的力气,对我来说,只有绘画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热爱绘画,对于那些枯燥的文化课和僵尸脸的班主任我丝毫提不起兴趣。顺理成章高中与我擦身而过,更是没有机会进入大学。1994年考上了技校,学习我痛恨的冶炼专业(同年我第一次给人纹身)。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路边的广告栏上看到了美术班招生的广告,也正是因此认识了我绘画的启蒙老师——鲍照 。是幸运也是命运,我的启蒙老师是当时市里最好的老师,从绘画到为人都是上上之选。跟随鲍老师学习7年后,鲍老师告诉我已经无法在教授我任何知识,这句话不但没有让我认为鲍老师的绘画水准不够,反而让我更加的佩服鲍老师的为人。
对于我这个没有希望上大学的人来说能和一位教授学习绘画就是当时的我最大的梦想,在好兄弟孟繁昌的介绍下我认识了原沈阳鲁迅美术学院版画系系主任——陈尊三老师,我所有的水彩知识都来源于和陈老师一起写生学习的日子,那时我问过陈老师“如何才能快速的把画画好?”老师只回答了我一句话:“一遍画准,你就是最快的。”十年过去了这句话依然留在我的心中警醒着我走过的每一步。
1997年技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万人羡慕的国企铁饭碗,进入了市里很大的工厂——锌厂。当时工厂有职工大概5万余人,我在锌厂北方铜业有限公司第二车间冶炼工段的出装二班烫洗岗位,任劳任怨的工作了10年。每天在98度的硫酸槽前看着同事受伤、离去,看着僵尸脸的领导更换轮回,在我的眼中什么都没剩下。留下的记忆只有工厂高高的墙壁上为了防止硫酸蒸汽腐蚀而刷的防酸漆脱落的形状,在工作间隙的几秒钟我会拿出笔拼命的记录着这些毫无意义的形状,那是在工厂里唯一能带给我快乐的东西。在工厂的日子不管多累我每天都会坚持去海边写生,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只有我挚爱的绘画。
2004年对于我现在为止的生活是最为重要的一年,那一年我在网络上认识了台湾惊骇纹身——萧时哲老师,在惊骇论坛中又认识了烈火堂——傅海林和岳阳新刺客——岳恒。我所有关于纹身的知识都来源于萧时哲老师,论坛中我们经常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发表着言论,那真的是一个疯狂的年代。也正是因为他们我才真正的走上了纹身的道路。
2007年我第一次有幸见到了真人版的萧时哲老师,那时的感觉很梦幻,就像在论坛中的头像,因为萧老师依旧如小学班主任“一样”是一副僵尸脸,见谁都是微笑,在那张脸从未见到过平静与大笑,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内功深厚吧。萧老师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原因是因为他总是在装出很傻很天真的样子的同时又能说出非常深刻的道理。在萧老师的身上我学到的不是如何割线打雾,我学到了什么是“纹身”。萧老师把我带进了这个领域,给我指明了一条道路,我迷茫的人生都随着这点光亮的出现而变的清晰。
2007年我离开了工作了十年的锌厂(工厂的兴衰在与我无关,虽然现在的噩梦中还是时常回到工厂),我怀揣在二姐那里借来的2万元来了北京,认识了地狱纹身——张岳阳,没有他我不会来到北京,就算来了也无法生存,对于一个只会画画的路痴来说一切都太陌生。那时候我和他住在五道口的地下室,他把床让给我,自己睡在地上。每天陪我一起找店面,熟悉路线,最后在东城区交道口的路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平房住了下来。
我们自己动手收拾房间,装修、买电脑、交房租后就只剩下1000大元,对于一个有家的人辞掉了工作自己跑到北京来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这1000块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也许还要坚持更久吧,没想到的是房子还没装修完就有一个在路边找了2小时没找到店面,又回去上网查了电话才过来的顾客,这也是岸.刺青的第一个顾客,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在改变,我的生活改变了。
岸.刺青从成立到2019年为止参加了很多的比赛,我将会用自己的认知,自己的方式继续诠释纹身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