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碰到过去的邻居,他很热情,与我搭话.问这问那的,一直走到街道上,他总是可以找到可问的东西,我的牙拔了好几颗,说话嘴巴里漏气,所以说话的意愿不主动,在与他交谈的过程中,我觉得有点尬,但是他没觉得什么。
走了一程,我尽量得保特多听少说,还不能让对方觉察到什么,前面母亲正从对面走过来,我对他说,老太太过来了,我指着前面的说,你先走,我等等她。他说,那好。我慢下步子,他的背影和母亲擦身而过,母亲与他都笑了笑。
母亲每天早饭罢要出门走上一圈,路线由着她,她总是说,在路上遇见这人,没遇见那人,还常常感概,现在遇到的熟人越来越少了。母亲缓慢地走了过来,
我迎了上去.母亲说,我走到前面林带,现在往回折了。我说路上注意点。我手一扬说.我去那里一躺。母亲说,你去吧,我与母亲分手,前面的路口,红灯拦下了我,邻居的身影已经走远变成了一个不大的点,母亲的出现让我摆脱了与邻居的尬聊,路上的摩托车和电动二轮车不管这信号灯,照样找着时机冲过斑马线,绿灯亮了该我这个方向的车通行了,但是我和旁边的人还是在摩托与自行车的间穿行于其中,红绿灯好似只是给汽车规定的交通规则,我心里在吐槽,也只是心里在吐槽,这是现状也是诸多现象里的一种现象,我们的生活就是这些现象叠加重叠在一起,随机出现,成为一个过程,完成一个结果。这时我已走过绿灯刚我穿行的那些车和人已经消失在人群和车流里了。
前面是地铁口,正对着有一片绿化的草丛,地铁口前的小路上布满了枯败的树叶,还有扬起的灰尘,一个工作人员手执清扫草丛的专用工具,像一位铁甲勇士一样,威武地执着他手中的工具,这个工貝的吸风口吹出的强大风力,也吹出他的英雄气概:瞬间把他站着的草丛里的从树上落下来的叶子,吹了起来,在空中抛起无数个不规则的抛物线,然后落在地铁口前的小路上。
我脚下踩着树叶,和我一样经过这里的人,有男性,女性.有壮年有老年,他们小心翼翼地又要快步走过这段扬起着灰尘的小路,或许无人欣赏到那位工作人员的英武身姿与英雄气概,唯独我,从他面前走过。脚下的枯叶带着早晨的湿气,我憋着的呼吸里,在尘土飞扬的周围,在踩碎了的枯叶里嗅出了一种草的清香味道,我当时脑海里不知是什么念头,这个念头我记不起来了,但我记住的有,我眼睛的余光落在了那个工作人员的身上,从我这个角度,他戴着一副很酷的墨镜,不应该这样描述这偶遇的英雄气概,他很酷,戴上墨镜就显得更酷…这里我不能突出墨镜这么个不太起眼的家伙,他手里的清扫工具的出风口,就像科幻片子里的那种功能强悍的机动前卫魔幻的冲锋车一样,它扫到那里,那里就会扬起一团乱麻似旋风,这时空中就有无数个飞翔的抛物线构成了一团复杂的物理结构现象,这时我脑海里突然浮出新质生产力的意像,他可以把一件平凡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做出这样的一种现象,我眼角的余光有几分朦胧,几分湿润。
旁边是马路,一阵急促而刺耳的喇叭声响,目光循着声响,不远处两辆车停在哪里,后面陆续停下来了一个车龙,也有人围观了。待我走近,围观的人散去,前面的车启动了,后面车的人也进了车.车也启动了,这辆车后面的车龙也往前蠕动了。仿佛气势恢弘的婚车车队,听到旁边的行人,在议论道,前面的车突然慢下来,后面的司机下了一跳,眼急手快,按喇叭踩刹车,就差几公分,后面车的嘴就亲上前面车的屁股了。路边传来吆喝的声音,苹果十块钱三斤,路过走过不要错过,一个小货车里装了一车厢苹果,卖苹果的人手里夹着指烟。冲着刚围观聚集又散开的人群推销着他的苹果。一只小狗欢快地冲到我的前面,它回头坐在不远处,看上去笑容可鞠的样子,我自以为它盯着我,旁边一女性快步走了过去,小狗撒着欢地跑上前,围着她屁股后的小尾巴摇得欢实,女性附下身,在狗头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这一人一狗的情形也让我有几分感慨,我走过他们,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人的生活状态,难见这么温柔而温馨啊,我不想用一地鸡毛来恶心人包括我自己的生活状态,可我们的真实何偿不是呢,这个情绪,生活的底色太阴郁了。还好地面上有了我的影子,太阳从云层里冒出来了,生活里要有光,这句话治愈。
我准备去哪呢,其实我也没个目的地,走哪算哪吧,刚才完全是因碰到邻居,人家热情就走了一段,太尬聊了又碰到母亲.随手指了个方向,就这样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