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给我三天黑暗……
让我看不到肤色，
让我听不出性别，
让我摸不清年龄——
让我隔绝所有的表相吧。
折煞我也，表相
——我厌倦了它。
把凿开的七窍堵回去，
回到混沌当中来；
我退化已久的第六种器官
——为虚无而生的门，
它会为我开启新的寓所。
新的寓所……
我将通过它觉察你们，
我将只感觉到灵魂。
让一切平等……
让一切无所谓平等。
别怕，您再靠近一些，
我是在您这里的。
您知道吗——
这个人间真是操蛋；
它在成为人间以前
大概还是个好世界
——现在它变得荒谬了，
荒谬在多此数举：
那么爱切割，
切割然后再揉合；
他们大闹一场，
又及时赶在被复仇以前
草拟了一个可爱的名字
——和平啊，和平。
假如给我三天黑暗……
你于我将不再有肤色，
不再有性别，
甚至不再有年龄
——你于我将什么都没有。
感谢黑暗……
只是在吃东西的黑暗。
黑暗从没有一颗
自称耳聪目明的心。
您会知道——
我们有多么好说好动，
乃至即使迎来了真正的幸福
也不懂得将它固守；
只说“为了更好的明天！”
——却永远地活在每一个现在。
我们其实根本不知道
幸福在前面哪里……
兴许已经走远了也说不定呢。
了了罢，了了罢，
您又从没有在乎过——
您会管那种我执
叫在乎？
假如给我三天黑暗……
让我只能勉强地
还分得出那是“人”。
我孤零零地存在着，
一如接受这黑暗以前。
或者说——
那个没有一切也没有黑暗的。
无无罢，无无罢
——它无所谓名字。
【21:34——22:00，20240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