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饭

舅舅说要给我们做顿饭,真是个惊喜。

手忙脚乱,对着菜谱一步步来,丝毫不敢出差错。“盐一平匙.....匙是多大的匙啊?它也没说先放还是后放!”不停地发问。我看在心里,菜的味道已了然。

爸爸曾说,做菜,一靠经验,二要走心。从电脑上生搬硬套的菜谱,绝做不出天赐般的美味。就像是将刻板的文字统统煮进锅中,美食的真正内涵全将被炉火烧尽。煮出来的菜,也不过是没有经过脑力劳动的思想杂糅罢了。真可悲。但或许这样也好,框架中的规则总能让人交出完美答卷,却已全然丧失了思考能力。

我的姥爷,一个年近七十的厨师,认真地遵循着自然的秘密。他尊重每一块肉、每一棵蔬菜。这饭盘中跃动的精灵,总能被他处理服帖。一个从没看过菜谱却将各种菜肴的做法稔熟于心的人,靠的不是经验,而是走心。

我一直都相信,若是一味照着菜谱按部就班,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会做饭的人。在外吃的各种山珍海味都比不上家中腌的咸菜配米粥。正确的食材、家中温和的灯、父母的经验与用心,促成了这独一无二的家的味道。由食者想来,品尝食物也是需要诚心的,只有将每一勺汤每一箸饭点至舌尖,用无数的味蕾一层一层地品,一层一层地渲染,而后食物的本来的味道才浸润整个口腔,于是才得其真味。它不会随着味蕾的老化而消失,这或许已成一种习惯刻在心头。当十年、二十年后你离开家时,心中依然不舍的,是你记忆中最深刻的,家的味道。这个过程是全然不需生搬硬套的,若不走心,则更无法将其持续与保存。它很有趣,只需你倾注一点点的用心与耐心,时常回味便可,时间越久越见其弥香。记忆中的味道,魅力便在此了。

食物中要有做饭人的诚心才会倍添其味。而生硬的菜谱中,哪里会有这么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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