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傍晚,不知是忘了还是其他原因,男人没给家里打电话。
晚上,病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半夜,我起来去厕所。看到男人坐在妻子的床头,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地瞅着女人的脸。
第二天上午,女人醒了,虽不能说话,却微笑着瞅着男人。
男人高兴地搓着手,跑到楼下买了许多糖。
送到了医生办公室,送到了护士台,还给了我和邻床的山西老太太每人一把。
女人看上去精神还不错,摘掉氧气罩的第一天,便又开始闹着回家。男人无奈,只得像哄孩子似的,不停地给女人讲各种看来的、听来的新鲜事儿,打发时间。
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每天傍晚,男人又开始站到楼道的磁卡电话旁,喋喋不休地嘱咐起了儿子。
还是那么大的嗓门儿,还是那些琐碎的事儿,千篇一律的内容我都能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