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心澹泊了,生活就多晴天
–––生活有阴晴,澹泊阴也晴
–––(出离)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我半瞎,鹰隼的极目千里不奢梦,大众化一般化的眼睛没有就没有,我能接受。但好歹也给我一双不过于糟糕的眼睛啊!为什么偏偏吝啬苛待到仅仅只给我以鼹鼠般几乎只及寸光的裸视力!?寸光半瞎就寸光半瞎吧,幸之又幸有眼镜能稍作矫正提高(感谢我们的老祖宗发明了叆叇即现在称呼的眼镜,它确确实实是发明者惠赐眼疾者的鸿福巨泽)。以我这般稍远一点就混沌模糊的眼睛,远方就算了。那……还有诗呢?很不巧,我又相当痴憨,对高雅如诗的物事很是驽钝。所以,整句歌于我,便只剩下了苟且,苟且而生,苟且而活。但是,已经弯腰,已经匍匐于地了,还是难自由喘息。所以,不想、不能、难再继续这般苟且了。只能切割、翻篇、结束它。至于到底是跑跑逃走?还是身心遁离的自我放逐?弄不太清了。联想到“生而为人,我很抱歉”的太宰治及其由感而成的《人间失格》,作为本应一口锅里吃饭的家人亲人,我很惭愧,我也是……失格的。总之,我出离了,无可选的出离了,袖中空空,不带走一片云彩。
此结果,许是命造格局本身该着,故而此生会命途多舛;又或许更兼运程偏巧又正行转到逆厄境地,故而会有今时今日的出离,会有没奈何一声轻叹的孤孑。
清早,离开工厂住地,只有朝夕相依相伴的小狗一路跟随。几次呵斥,它才终于渐跟渐停、欲跟不跟的停止跟从,遥望我渐行渐远。我也一路不停回望它,直到微型望远镜里看到它缱绻而回,完全看不见。我知道,我们此生恐已难再见,更不可能再相依伴。怅怅而行中,丁薇一首歌名《狗》从脑海涌出:“我知道他是多么渴望我能带他走,可是他不知道我和他一样的贫穷,我没办法给他一个温暖的窝,我有一双手,却没有用”(歌中“这可怜虫”四字很煞风景,不但词义显露轻贱淡漠,那突兀的念白更犹如一脚踩空坠涯,改“这小可怜”的同时歌词不以念白而以吟唱来表现的话,情感会明显提升二、三度而深挚丰满。“这可怜虫”词义本身已有损歌整体感情,而突兀的念白,更显露轻贱淡漠)。歌声娓娓,朴素如叙,却伤感可鉴。此时此景下,心里更针扎锥刺般,以致它自然流淌的旋律不能自已的在脑中一遍遍循环……惭愧啊,“你若不离,我定不弃”,身为铲屎官宠主,对照字字千钧的这8字誓言般的素养要求,我依然失格!惭愧歉疚之余,也只能默默轻叹摇头,我怎么这么失败呢?……
太阳已在头顶。我还在无限延伸的长路上。我走了,不附寸缕般,只有精神相随。曾经+®注册于心、紧抓于手的至爱的几千本书,也彻底由心里放下、从手中放开了。说到它们,不由想到曾经为这种感受作的一段记录:半生已经搬了好像是12次家,次数已经多到模模糊糊,记不真确了。死沉死沉小山一样堆垛的书山每次都弄得我精疲力尽(我没有朋友,基本没人帮忙,所以每次基本都是独自完成。老式工房楼梯爬上爬下爬到腿软抽筋浑身酸软脱力),于是每次都会想到宁可累毙都不肯“放下”的蝜蝂。蠢笨的蝜蝂是不智的做了物奴……不比从前,已经半老,不能再学蠢笨的蝜蝂,做书奴了,也做不动了。……都放下吧,狗,书,以及所有与我有关无关的人,事,物。它们,他们,还有我,全都一样,全都只是无根无极、无边无垠、无始无终的茫茫大造中的微尘、匆匆过客,最后归宿本质都一样,都是归于无意义,归于虚无。又有一句话,说武功(股技)的至高境界“心中有刀,手中无刀&心中无刀,手中有刀(心中有股,手中无股&心中无股,手中有股)”,延伸到书人书界,达到“手中无书,心中有书&心中无书,肚里有书”境界的,无疑必是超脱于猥琐的书蠹书呆书奴,洒脱的书之高逸者,挺拔的书之君子者了。转个角度这么一看,或者如阿Q这般高大上的一想,内心更通透明净了。无须在意了,不管书还是狗,包括其他一切,还有前面茫茫的未知,都听任其自然吧……
长路漫漫无尽,迷迷蒙蒙的走,由朝而暮。身边川流熙攘的人车,都与我无关;四周高楼万千点点的灯光,没有一盏为我点亮;手机满屏的WLAN(WIFI)无线网络接入点,没有一个愿对我敞开(都是小挂锁密码图标):看似芸芸纷繁,其实虚缈冷漠,实相犹如没生命的戈壁死海,令我联想到微信启动图:幽冷深邃的穹宇背景中,孤悬的巨大地球,在它风云涌动下自然映出的明亮高光中,一个背影,立于外星球地平线上。那面向地球逆光中孑立的黑色轮廓,极是吸睛夺目,富画面感,给人无限遐想。真正是“天地只剩一个孤独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