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次在简书上发表文章,发觉有个陌生关注者,几乎每篇文章都给我点赞。前天驱车去了父母做生意的小店,在吃完午饭休息时,我故意翻开母亲手机,发现她也有简书。而这位关注者,正是我的母亲。
于是我明白过来,为什么我的每篇文章都有人点赞,为什么我宣泄自己情绪后,母亲会用微信问我最近情况,以及为什么父母知道我在生活中遇到的许多困扰。
在得知这一情况后,仰头看着天花板,我用手指比划那灰绿色的纹路,心里感到不快。就像是中学生藏着抽屉里的日记本,被爸妈看个精光一样,我有些愤懑也有些羞耻。我在简书上,一直坦诚地披露自己,对于我的自责、欢喜、悲怨和感悟,我都不做太多掩饰,直白地写在这里。简书,就像我的一个日记本,它记录我每天的点滴,也见证着我的改变。
而如今,我犹如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一样,被父母看个精光。不禁拿着手机,陷入一种情绪中,长按软件,我想把它永远删除。
就在这种犹豫之间,我望向阳台。从我大学毕业后开始工作,我几乎没有在父母这里,待过太长时间。原先我常常看小说的地方,此刻已堆满杂物,旧的暖脚炉、一些糙纸还有舍不得扔的棉鞋,那上面全是灰尘。在窗外,灰绿色的樟树,犹如抑郁者的画作,在阴天里显得十分压抑,那伸长的褐色树枝,更是如同将死之人的手,使我感到难受。
而我的父母,在我求学和工作时,都生存在这里。他们劳作,外出寻生意,在天黑后便茫茫然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待到困意上来,便上床休息。当我在咖啡厅电影院,畅游于身心享受时,父母却为省下更多的钱,待在家里,连麻将馆也不再去。
所以,当夕阳西下,家家户户其乐融融地聊天时,他们两人,特别是常常独自在家的母亲,又怎么不会想看看自己儿子的境况?又怎么不为儿子最近的烦恼而辗转难眠?又怎么不会试探性地,向很久没联系的儿子发过去一条短信?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润湿自己,我感到自责感到不安,愧疚于我长大了,却不曾使我可怜的母亲感到一些幸福。那一刻我想到了许多,想到父亲家暴的画面,想起母亲收拾行李要离开家的样子,想到她独自在我读书的地方打工,在那狭小的阁楼里一人住着,我还想到矮小的她骑着摩托,在漫长的公路上,赶在天黑前为我送一顿可口的饭菜……
无数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浮现,使我深深陷入一种压抑中。
但我仍需前行,需要继续写作。
我想我要多分享自己的快乐给母亲,要让她更直接地感受到我的存在,多些电话多些沟通。有假期便回去吃顿饭吧,让母亲放心就是让他们开心。
我移除母亲的关注,不再让她看到我在生活泥潭里挣扎的样子,我也不想眼前所遇的问题,再去让他们担忧。我希望,即使背后风尘仆仆,甚至满是伤痕,我也应当给父母最好的笑容。“报喜不报忧,”要让他们感觉我活得很好,很快乐。
也许这是我能做的,一些回报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