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疆月
Chapter3
君笑:云胡不喜
我见你便欢喜，不见你便思念。我欢喜的、思念的，是你调侃我的语调，是你爽朗的笑容，是你衣裳的淡淡清香，是你的全部。
(五)我心照明月
我总想着娘亲在我知晓之后，总会把信给我的。可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她还是没有给我。我想娘亲不该天真到以为这样便可以断了我的念想。她原应比青芸更了解我才对。
我本想当个懂事贴心的女儿，可却实实在在成了个倔强糟心的女儿。好吧，现如今还准备趁着娘亲去城外庙里上香去她屋里找信去。我就要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坏丫头了。
我如往常一样走近母亲的房间，丫头都被我打发了。至于青芸呢，我基本是无视她了。反正也不是她也不是母亲的人，总不会拦着我。事实上她确实没拦着我，可也没帮我的意思。
“青芸你帮我守着门口，有人来了告诉我。”
“青芸可只是站在门外，别的小姐您自己多掂量。”
用你废话吗?
“去去去！”
娘亲虽说为人温和甚至有点弱势可是能在这大夫人手下混得不错的人，我可不敢小瞧了去。况且母亲细心的很，寻找的时候我轻手轻脚的尽快将物件都还原了。
床上、柜子里、花盆地下这屋里的边边角角我都一一看了，可还是没有找到。我实在是有些着急了，即便母亲不回来，一会丫头看见了总会告诉母亲。母亲随便想想也就知道我什么心思了，只怕更不会给我。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件事情。之前我同长清说过我的一些物件想好好藏着不给人知道，问他可有法子?其实是与图南来往的信件和一些饰品，不过，这我自然没告诉他。
当时他帮我柜子里修了个暗格，我还开心了许久。想来，母亲屋里说不定也有这些个藏东西的地呢。
我欣喜的蹦了一下，这种光入心头的感觉多久没有了啊 我仿佛可以想象到我打开信的模样，可以看到熟悉的字体，感受到温暖的语调。
我翻了片刻便找到了个暗格，不过不是在柜子里 而是在床上，枕头下方。
有两个首饰盒，一大一小。我先开了大盒子，里面都是些精美的首饰。我将大盒子放回，正拿起小盒子。
“夫人回来了！”
“什么?”一时慌张，盒子也落到了地上。我连忙捡起来，查看有没有摔坏。这一看倒是发现这个盒子并不是普通的盒子，像是需要什么机关才能打开。盒子的图案也不像中原的风格，奇奇怪怪的，还有些诡异。
可是来不及想这么多了，我连忙放了回去，关好暗格将床上恢复了原样，便蹑手蹑脚的跑了出去。关上门回头一看，一个人也没瞧见。我心中正纳闷呢？便见从房顶上落下一人。
我仔细瞧了瞧，还真有点像女杀手，不，女将军的感觉。
“还不走吗？小姐?”
“啊?你不是说娘亲回来了?”我左右都看了看，心中怒火烧起。
“你骗我！我都快找到了！”
“晚了哦。”她面色淡淡的，眼里却似乎有着丝玩味。
我理都没理她，转身就想要进去看看。
“君笑。”
是母亲那温柔如春风拂面般的声音，可我此时，却犹如身处暴风雨之中。好吧，乖乖承认吧，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嗯，娘亲，您回来了。”
我瞥了她一眼，她的目光是悲悯的。应该是悲悯吧，我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
“进来吧！”
我跟着娘亲直愣愣的走进去了，正要行礼，母亲却让我去把门关上。我才发现，这眼前确是没了其他人了。
我关好门，也行了礼。我看着娘亲，她也正瞧着我。
“娘亲我……”
娘亲左手轻轻拍了拍桌子。
我静了下来。
只见她从衣袖里取出信，放在了我眼前。我尽量保持着平静，我费劲心思的东西娘亲竟然也随身携带。想来就算没碰着了，她也知道我一定会按捺不住来她屋里造次一番的。
我看到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捧起了信。一如既往的信封上一字都没有。我将反过来看了一眼，蜡封还在。
鼻尖酸酸的，我吸了吸，没有鼻涕。
我日日夜夜思念的东西就在手里了，我是有些恍惚的。我为此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如今总算看到了。
我见母亲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便也自顾自的打开了信。
“君笑亲启：
生死离别，人间常事，切莫悲极伤身。
此去前路漫漫，万莫思忧，定会归来。
图南”
内容很简单，比以往每一封信件都要简单。可字字句句所包含的内容却比每一封信都要多。安慰也好，不舍也好，决心离去也罢，我都接受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若是如今的局面还不如带我走。我甩了甩脑袋，怎么能这么想。若是我跟去日出国，娘亲怕是要伤心断肠。
“如今，他怕是到了那边了。信给你，是为了让你忘记。”
听母亲这话，她已经知道图南去了日出国。可信是封着的，况且即便看了，图南也没有写明去哪。
“您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便觉着自己傻透了，图南一心向往日出国的事情母亲是知道的。而图南已离开一月有余任江家怎么瞒也瞒不住他不在城内的事实。这么一想想母亲也就明白了。
“如今你想去也是来不及的，只怕他已经上了船，若是快点儿，说不定都在日出国了。”
母亲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您以前不这么和我说话的。”
“你以前也不这么不知轻重的。”
“对不起……”我有些哽咽，一手将信贴在心头，一手放在桌子上，趴了上去。
娘亲时而拍着我的头，时而抚摸我的头发，一言不发。我是尽量控制的，可啜泣声却一点点增大。从犹如小猫叫般到嚎啕大哭不过是片刻的事情。娘亲一如小时候对我那般，总是在一旁静静的等我哭完，再将我扶起来为我拭泪。
“哭完就好了，日后你就不会再为他落泪了，没有比这会更难过的时候了。好吗?”
我红着眼睛，只是沉默的望着她，没有作答。
“答应我！”娘亲这会才有了些情绪，她紧抓着我的肩。我还是，那样望着她。
“答应我！”她更用力了。夏日的衣物是薄的，隔着衣物我感受她的指甲，我想一定留下痕迹了，有些疼呢。
“疼……”
“你还知道疼！”娘亲用力掐了掐，便推开了我。我顺着她推开的力气，转身站起来便走了。
三日后，我备好了干粮，银两，水壶以及换洗衣物。我想青芸说的真对，我就是个要死撞南墙的傻人。明明我最娇气最拍疼了，可是为了图南我愿意勇敢一下。
所偷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黑夜来临，看不见的黑色潮水入侵世界，抹掉一切色彩。在没有光的地方只剩一片黑。
写给母亲的信已经备好，离开后就会有人送到他手上。而我能这么快准备好一切，也是青芸的功劳。那日看完信，我就决定去找图南，千里也好万里也罢，我都去了。
而之所以这么顺利，无非是因为我和青芸互相利用。我看过信的第二日，便去了父亲的书房。那张大大的地图还在屋里放着。我从图中找了图南多次画在我掌心的日出国。从地图上看，去日出国确实是要乘船的。
而我首先要去的是东南边，只有那有船到日出国。夜里，我便问了青芸。那个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问题。我问的时候心中是不够确定的，但是我也只能赌一把了。
“你是长清哥哥身边的人吧！我想青芸这么秀气的名字一定不是你本名。”
她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我叫如风。娘亲希望我像风一样自由来去，不受拘束。”
我是松了一口气的。
“对嘛，这才适合你。不过你如今可是一点都不自由呢？”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自由。”
“你在这宅子里守着我，你就开心了?”
她没回我话，还背着我站着了。。那模样冷冷的，这才是真的她，和长清还真有点儿像。
“我们去南方吧，你可以回到长清身边，回到你的战场，回到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我想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话一定是诱惑力的。此刻，我们已经躲过了所有的家奴，到达了我一直的出行必备地点，小狗洞。
我正准备爬呢?她确扯着我衣裳。我拽了几下，她还不放开。
“这时候你可别和我说什么后悔了。”
“不和夫人道个别吗？”
“什……么……”
我一心想着走呢，竟然也没瞧见那黑暗里还有一双眼睛望着我。一个身影慢慢走近，是娘亲呢。果然啊，是生我的人。
“君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啊，或许还有点难过吧。毕竟我这么自私不懂事。
“娘亲，对不起，您别拦我了。”
娘亲就在几步处，也没走近。她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这个你拿好，娘亲没什么可给你了。”
我还没了来得及走近接下，娘亲便递给了青芸。
“去吧！孩子！”
这会知道不会拦着我了，却又因要和娘亲分离而忍不住落泪。此去，也不知何时是归期。
“娘亲……”我也没走近。我们是有着些默契的，这一别走不近了。从我决定离开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隔开了一道河，就这样望着彼此静静告别吧。
我想母亲望着我离开的身影一定是为我担忧又为我祝福的。她大概会说，愿她的孩子幸运吧。后来回想母亲的放手，大概是察觉了什么吧，这风雨中的王朝，这大不如前的将军府我身为待嫁女子，留下来或许更难有什么好路。娘亲才是最勇敢的人吧，放孩子去飞翔。
这次出府倒是没那么丢人，如风带着我翻出了墙外，两匹好马早已经备好。在这个沉静的夜里，我们策马而去。此时的我，不知前路如何，只是心中的召唤让我不断一路向南而去。明月昭昭，我心依旧。
上一章：云胡不喜：君笑-所爱隔山海
下一章:云胡不喜-君笑:江南草长
披着灵异外皮的言情：繁花为谁开
连载专题请戳师太前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