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我们每个人都得面临的结局。不管你是万民拥戴的领袖,还是千夫所指的罪人;不管你是富可敌国的巨商大贾,还是身无文分的流浪汉;不管你是认真对待每一天,还是浑浑噩噩、不知人生意义何在。死神,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们活着,那就有死去的那一天,就像是太阳终将落山一样。
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会想该怎样生活。操心每天的工作,计划期盼已久的假期,或者是为突然出现的麻烦而苦恼。我们每天都在想,都在做,不肯浪费一丝丝的时光,好像不想不做似乎不足以显示我们的存在似的。我们每天都在思考和行动,却很少会花心思去考虑我们命运的终点。有人会说,我还年轻,死亡离我还远着呢,现在操心太早了。也有人会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既然活着,就好好享受当下的每一天,哪天如果阎王爷来请我了,那我便随他去了就是。还有的人舍不得死,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甚者如秦皇汉武,炼丹修仙以求长生不老。
当然,年轻的我们应该好好享受当下的每一刻,整天想着死,心理是不健康的。但是,人生变数太多,交通意外,不期而至的疾病等等,说不定哪天突然降临到我们的头上。如果对于死亡从来没有过思考,很怀疑我们能很好地面对这样的变故。再者,再豁达的心胸,怕也是难抵得住病痛长年累月的折磨。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一个旧卧病床的濒死之人,不管对于他自己,还是身边的亲人,都是一种考验。
每个人都期望自己能善终,我也不例外。理想的状况当然是在耄耋之年,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回想一生,虽不完美,也没有太大的遗憾。在清醒的时候,将身后事已经交代清楚了。然后,在午后的阳光抚摸下,或者在深夜黑暗的包裹中,在睡梦中带着笑容离去。自己不曾痛苦,亲人没有悲伤。一切平静而祥和。当然,这只是极理想的状态。如果突遭变故,不幸遭遇车祸等等使我成了一植物人呢?倘若是这样,我希望我的亲人能够不犹豫,果断放手,让我平静地离开。如果我的存在只是平添家人和社会的负担,那么这样一具躯体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如果我像《我不是杀人犯》中作者所面对的樊尚一样,虽有意识,却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并且还得忍受极大的痛苦,这样的局面也给家人带来的了极大的困苦,我也希望能够让我安乐死。当然,听身边的人说起过,人老了怕死,想活着。如果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还恋着这个世界,我希望我的家人能以我现在的愿望为准。因一己之私而让家人背负沉重的负担,是一个理智的人无法忍受的。如果我的思维和意识能够给人带来价值,我的生命的延续带给世人的价值比痛苦多得多,我或许不会那么期盼死亡,除非是肉体或者精神上的痛苦击垮了我的意志。这是我对待自己死亡的态度。
如果不是自己,而是面对至亲之人的生死呢?记得在王志文饰演的《天道》一剧中,其饰演的主角曾遇到这个问题:父亲病危,可能成为植物人。他的决定是,有挽回的希望就尽力挽回,如果没有希望,他来拔氧气管。剧中他这一表态让兄长愤怒,妹妹疑惑。我想这也是我的态度。当然,如果本人有意识,我们将尊重他本人的意见。记得在《最好的告别》中,作者讲述了很多例子,在垂危之际,病人被送至医院,或者一直在医院,被推上手术台,身插各种管线,医生尽力维持其生命体征。作为一个有意识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但是医生从医疗技术角度却能维持其肌体的存活,而这样的存活于患者自己而言,无任何尊严可言,于亲属而言,也不能平静地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这样的局面,相信不是大家希望看见的。书中提到的临终关怀,将对于人性尊严的尊重和家庭的陪伴放在第一位,值得我们认真考虑。
人终将离去,希望在我们面临这一问题时,能做一个从容的人,能从容面对自己的死亡,也能从容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