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我喜欢上了吃柚子。可是,剥柚子的那个人却再也找不到了。
阿清给我说,她喜欢水果店的味道,那种混合着甜蜜,酸涩和腐烂的气息似毒致瘾,充盈着你的肺腑。
当然,这是她酒足饭饱后倒戳着筷子,浑身火锅味,一脸的奢靡淫逸,不知犯着什么邪瞎掰的。
毕竟我们俩一直都勤勤恳恳地奉行着宁可居无竹,也不能食无肉的人生法则。
所以当一个宁静祥和的中午,阿清拎着一个脑袋大的柚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咚的一声扣在我桌子上,斜眯着眼睛质问我有没有徒手剥柚子的技能时,我第一反应是把体积为1立方分米的学案糊在她的脸上再算算冲量。
大麦,你说说这柚子这么酸这么苦怎么会有人喜欢吃呢。
阿清和我倚着栏杆吃着被她采用暴力手段处理的惨不忍睹的柚子时,她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于是举着块柚子瓣儿对着闪闪的阳光,一粒一粒的透明清楚。
果然每一粒都是不同程度的难以下咽的味道吧。
喂,大麦你在么,我们视频吧。
大麦,我给你寄的生日礼物收到了么。
大麦,我遇见我们系的一个学长,好高好帅的。
大麦,我分手了,男人果然都不靠谱。
大麦,我要准备出国了,以后更没机会见面了。
大麦,我想你了,你快回家吧。
阿清带着柚子的香气消失在了忙忙碌碌生活的夹缝中。只剩下火锅上的蒸汽朦胧,叫嚣着,老板,再上两份肥牛卷!
柚子是完整的一个,比着中线划开,面无表情地抠出晶莹的一瓣瓣。死气沉沉的冰凉触感,和阿清的手一样冷。
柚子还是很酸很苦,亦如眼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