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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说,时光能将人打磨得温润如玉,这句话在瓶子身上得到了印证。
这半年多以来,看她的每一条动态,基本都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之类的句子,半点没有当年那些飞扬跋扈、冷嘲热讽的感觉。
某天她主动找我聊天,内容也没什么重要,老朋友互相寒暄更多一点。可我心里一直压着一个问题: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正想着该怎么问合适一点,忽然看见她的新动态:照片里,她正吻着一个男孩的侧脸,男孩笑得温暖。我心下了然,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终究,分分合合,拉拉扯扯,他们还是散了。可我却感性地回想了一遍那场荒唐又盛大的青春里,他们之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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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还在重点班拼了命往前赶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英才班里有一对模范情侣,不用说,自然是他们。那时候有些八卦之心也很普遍很正常,大家指指点点我也就知道是哪两个了。还别说,郎才女貌郎情妾意狼狈为奸,咳咳,拉几个成语装个×别介意哈。反正就是挺合适的。
后来,我以少几斤肉为代价,终于挤进了英才班,且和她同班同寝,而他被“驱逐”到了重点班。没办法,当时就是这种体制,优胜劣汰,达尔文都说过是大自然的规律。
和她成为好朋友是我没想过的,就她那小爆脾气,没把我气死只能说明我皮糙肉厚心胸似大海。
正因为成了她的知心好友,才能“被关注”他们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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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两个人性格都有些强势,渐渐地,问题越来越多。
她第一次跟我说他们分手的时候,我放下洗了一半的衣服,紧张地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哭,给她擦眼泪,安慰到大半夜。可没过几天,又见她笑嘻嘻地打电话,跟他打情骂俏。这样挺好的,大团圆结局多好,毕竟我的心愿也是世界和平。
谁知道没过几天太平日子,她又跟我说分手了。这次没哭那么惨,只说了:我要再原谅他我就是傻比。
于是,我们宿舍多了个傻比。
后来,她每次说分手,我们都像只是在听陈述句一样习以为常。有时心血来潮,还会互相打赌,赌他们多久会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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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两件事我记忆犹新,从此对他改变了看法,第一次插手他们的感情。事件一是有一次我们俩在逛街,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刚好路过,平时关系也不错,大大咧咧的一人,就双手放她肩上打招呼。本来没什么,可不凑巧的是他刚好经过,更不凑巧的是他的爆脾气莫名其妙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一手搂着脖子就把人撂翻在地,整得我们俩两脸懵比。他还警告人家:以后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
她一脸尴尬地骂走了他,然后不住地跟那个男生道歉,人家嘴上说没事,但是以后相处肯定没那么自然。
我也火大,这人怎么这样!占有欲这么强,以后还怎么相处?他们要是发展成了现实版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她该找谁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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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性质更恶劣。我不记得是高二还是高三,只记得那段时间他们依然在闹分手。她给我看手机短信,当时是上课,我蹲着偷偷看完,眼泪猝不及防掉在她腿上。我发誓,那些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形容一个女生最肮脏的词汇。虽然不是发给我的,可我气得瑟瑟发抖。就算要分手,就算不顾念往日情分,也不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呀。我无法想象,她心里有多大一道裂口。假若那些话来自我深爱的人,我想,这辈子,就算死,我也绝不原谅。
剧情到这里本该结束,却又出现了转折。他约她晚上出去,向她道歉。
看着她在宿舍换衣服、梳头发,我忍不住骂:你贱不贱哪,为了一个那样的渣男,你看看你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了?你以前是我们班第几?现在呢?就算你不为自己,能不能……不让我们担心?
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泣不成声。我只是心疼她,从前那么好那么高傲一姑娘,怎么就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变得卑贱不堪?她露出很无奈的神色,毅然出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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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凌晨的时候,我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在哭,伴随着推推攘攘的吵架声。我紧张地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说没事,然后挂了电话。再打,已经关机。那个点儿只有空担心她,学校是万万出不去的。同时我也在侥幸地想,她应该真的没事。
第二天她按时归来,我总算放下了一颗悬了一夜的心。到底还是想问问她晚上那个电话怎么回事,她一边摆弄一条崭新的项链,一边淡淡地说:当时,他扇了我一巴掌。
听到这个,我简直气炸了,一个男的,竟然打女生!我耐着性子问:然后呢,你们和好了?我瞄了一眼那条碍眼的项链。她低垂着头默认。
好吧,你无药可救了!以后别跟我说你们之间的破事,我再也不会管。我狠狠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出了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恐怕是最能表达我当时心境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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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高中毕业,各奔东西。她也确实没再讲过任何与他相关的事。直到看见那张照片,我知道,那段与他有关的荒唐盛事,终于变成过去式,终于,被埋葬了。
我始终无法得知,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她到底喜不喜欢现在身边的他。但是看到她如今眉眼温顺的模样,我知道,总有一个人出现,能让我们原谅曾经的所有伤害,甘心在他身边,变成温润如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