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落在春天里

①一棵树和乡土情怀

昨天表弟问我“拥抱_ _”这个半命题作文怎么写。我说写的普通一点保险一点,可以写拥抱未来、拥抱青春或者拥抱梦想等等。如果想得高分,有内涵一些,可以找一个意象,去填满它,丰富它。比如你可以写一颗树,它可以是小时候村头的老树,可以写它和这个村子和你之间的故事。这个是你独有的,非虚构的意象,也是带有饱满感情的。听一听老一辈记忆中的这棵树,找一找有没有与这棵树相关的细节。我说完以后,表弟说不懂一棵树有什么好写的。表弟毕竟才初二,这样的感情他体会不到,也没有经历过。在他们的记忆里没有怀念的过去,也没有心心念念的故乡。而故乡啊,深深藏在我的心里。

②向死而生还是慷慨赴死

最近很喜欢向死而生这个词,稍稍有些哲学的意思在里面。人如果生就会死去,不同的是怎样死去。细细想来总觉得这个词有种积极的悲观主义的感情。最怕的是情怀无法落地,最怕的是明明不安,明明悲观,还要告诉别人甚至骗自己,这样很好。就像你站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无法选择,无处可去,逃也逃不掉,然后就这样彷徨着,不再左顾右盼,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死去。朋友说这个词就散发着的那种文青的酸腐气息,而她更喜欢慷慨赴死。不得不死的时候,何不慷慨一些。

慷慨赴死和向死而生,结局牌都是死,只是希望不是为了死而去生活,而是去生活直到死去。继续热爱生活,到时候才不管什么生和死。

③死之后,你将去哪里

关于老家拆迁的说法,已经存在很久了。一拖再拖,我发现我也没有最初那么期待了。有人说做了一辈子农民,大概也做不好其它角色。有人说还是不要拆吧,从小就在这里,哪里也不想去。而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直到离开,不过一个十年的安定和另一个十年的漂泊,故乡和他乡,到底对我没什么不同。这一小辈子怎么和他们的一大辈子相比呢。中国人对故乡的情怀大概会随着老一辈逐渐去世而慢慢消亡。那死后我会在哪里呢,骨灰撒向大海,还是埋在家后面的小花园里。到那时候家后面哪里会有小花园。

落叶归根,我们哪里有根啊。

④吹来是东南风还是思念啊

前几天回家,正好赶上农村种稻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两头老牛在犁田,我的外公还在田里耕作。吃了二十多年外公外婆种的稻子,突然很怕以后吃不到了。生离死别还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也怕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回去的时候,是傍晚,因为农田打水电路也断了。这个夜才是黑夜啊。看到外婆的时候,她站在那头,我站在这,外婆的白发啊,在风里都快被吹散了。时光就这样不小心就溜走,我长大了,而他们就会老去。

我和外婆坐在路边,吹着风。有些话外婆说了一辈子,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静静地听着,她当成第一次和我说,我也当成第一次听,眼里都是期待和心疼。

我在来电的时候,和外婆告别,还好路灯很暗,外婆没有看到我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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