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喝咖啡？”我问她。

“水。你也喝水吧，不然晚上睡不着。”

“睡不着不是正好嘛。”我把水烧开，顺便泡上大豆，为明早打豆浆做准备。

“你现在越来越不知羞耻了。”

“是你把我带坏的，怪我咯？”

“自己不学好，嘁。”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回来。

“哎，不开玩笑了，问你个事。”我倒上一杯开水放到她面前，“小心烫。”

“嗯？”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能看见孤独君？”

“孤独君？”

“就是你升职那天我在酒吧跟你聊天的时候，出现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你好像还跟他对视了？”她把茶杯捧到嘴边小口吹气。

“嗯。”

“那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也能看见他吗？”

“可，不一样啊。他是从我身体里出去的，你出现之前，只有我能看见他。他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或者说，是我的另一面。”

“真有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这样的情节。”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那件事？”我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了。她本该和孤独君一样，知道的比我更清楚才是。

“哪件事啊？今天怎么有点不正常了。A君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又是以前，我以前是怎样的呢？以前又究竟是多久之前呢？

她真的不知道世界无序起来，看起来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也许……真的不是她呢？

“答案，是什么呢？”

“找不到答案的A君。”

“你说是不是她。”我向那个声音发问。

“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你只能凭自己。”

“可我所有的结论都被推翻了。”

“是这样吗？你是不是还漏了什么？从头至尾，你想找到的难道仅仅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不然呢？是你那样说的，我去做了而已。”

“人生从来都没有题目。”

“那又何必为难我？”

没有回复。那个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睡在我的臂弯里，像个洋娃娃。我静静地看着她，想象着那双眼睛睁开时候的样子，像一池安静的水，泛起微微波纹。天渐渐亮了起来，魔术般的。

我冲入家门，孤独君翘着二郎腿品着咖啡，像是在等待我的到来。他原本半透明的身体不知何时又恢复地如同当初。

“不是她。”

“察觉到了。”他把咖啡杯放下，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是谁？”

“你就那么想让我走吗？”他绕过茶几，走到我面前。

“可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啊。”

“本来？事情的本来面目已经全然不存在了，连你都不是原来的你了。确定她是不是另一个你是必要步骤，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帮助你。可现在既然猜错了，我又成了以前的样子，她不是你要找的人……看来你还要加油哦。”他一把抱住我，“我的任务就是这个，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记住，表面上复杂的事情，有时候原理其实很简单。”

原理？所有的事情都缠绕到一起，原理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