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时节,兴许家乡的气候已经可以容纳下这时间的素颜,可以从容的为年末上演如期而至的繁华。
羁旅江南,除了夜半剪剪风里寒月稍冷,其余还领略不到小雪的况味。想来当年陆龟蒙所说的“时候频过小雪天,江南寒色未曾偏。”,已因流年更迭,而不可见了,对于时节的这点馈赠,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受领,过于苍白的生命里,少了诸多感知时令的情怀,错过了太多。
我喜欢冬季,因为他的简静,真实。结束与开始都在这里,我们倾尽一年的时光都在这里重聚,实难取舍。于此,时常念及的人事都会在一个触不及防的时间里涌来,亦或在一个在情感里最恰当的时间里重塑。所以面对人来人往,霜冷长河,怎会无动于衷,毕竟一个人在最孤独最寒冷时会想起温暖的旧事,用心里的温暖来构筑落寞时的防线,提醒幸福,不要让寒冷窥测我们的心事。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西风零落枯叶时分,对着半天落霞 ,没有惆怅,反而高兴得很。就像那一年,我从学校回来,吃完饭,看着母亲缓缓推着石磨,豆浆慢慢沁出,院子里西风吹起枯黄的梨树叶,我说不出的高兴,这份喜悦和现在一样。可惜时间从不优渥,我又有多少心力来感受这份喜悦。
“ 山堂晚色,满疏篱寒雀,烟横高树。小雪轻盈如解舞,故故穿帘入户。”陆游的这句话,过于诗意,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几分不合时宜,一则我们缺少这份纤细而静娴的情怀,二则这样的风景我们无处可寻。真是江月年年望相似,此情难同。对这个地方的小雪时节竟有说不出的陌生,不知道是我们的浅薄,还是时节的悭吝。在这落雪临风不厌看的时节,我们却只有怀念,对于眼前无丝毫喜欢。
”冬腊风腌,蓄以御冬“看见这句话莫名的喜欢,或许是在寒冷的时节提及如次美味的食物,本来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亦或,是生命里难舍的旧物,毕竟在家时年年都要腌制许多的腊肉。在异地,想想都觉得幸福,毕竟十一月是乘衣归的时候。在这流年无奈处,我怀念故乡每一个葭月的故事。
十二月,听不见窗外雪落竹叶飒飒的声音。我不过是千万人中一个最普通的风雪客,可是风雪已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