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小院里有八棵银杏树,东西各四棵,在停车场的空隙处相对而立。
树身能被两手环握,挺拔向上,枝叶均匀向上延展。去年秋末,叶子都已经泛黄,在一场不经意的冷雨中被拍落,脆弱的堆叠在地上,偶尔被风卷起,落在一小滩水中微微荡。与其他仅余几篇叶子挣扎在枝头不同,西列第二棵树的每一个枝条还挂着稀稀落落的黄叶,仿佛不忍心独留树枝在这凄冷的季节。每天在走廊透气、下楼吃午餐,总是要看看这棵树还有多少叶子,和前一天比是不是掉落了一些,想着树叶何时会告别离开呢……来来回回、往往返返,在树下走了半月左右,西北风变得更加凌厉,这颗树的叶子终于变得完全颓丧,恹恹的向着大地,我在某一天早起发现这树也光秃秃了。
北风的寒冬里,赤条条的树依然挺立,不像我们缩脖抱胸,恨不得把自己团成球留住暖意,八棵树立在窗外,枝条随风无声晃动,相互对望着挺过一波波寒意,静默的等待着春的希望。
清明刚过,我每天中午坐在餐桌前望着窗外,仔细的逡巡着枝条,想寻找到绿色的萌芽,可惜什么也没有,依旧光秃秃。直到我换掉了厚重的羽绒服,树才重新鼓起绿色的小包,在每个枝条上错落有序的分布,起初要仔细看才能找到,慢慢地,一眼扫过就能看到泛起的绿,但朦胧的像一片烟,而后长出翠绿的小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远看像一片片小琉璃,光影在每一片叶子上跳舞。
如今重回初秋,树叶还是翠绿,不曾染上深夏的墨绿,也还没有被秋风催黄,依然静默挺立。我想,岁月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