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校旁边有个竹林桥菜场,九三到九四学习期间经常去那买菜,也与各商贩熟稔起来,尤其是做豆腐的老陈。一来二去对这世间三般苦之一的磨豆腐有了较深的了解。
豆腐是寻常人家再普通不过的菜了,便宜实惠,就是天天吃也不是什么奢侈之事,和蔬菜也好,和肉也好,甚是百搭,尤其是老豆腐。老豆腐据说是真正的盐卤点的,全国估计都有,以前听老人夸张的说,买块老豆腐,拿两根稻草穿起来拎着就回家了,由此可见老豆腐的韧劲。当然,现在有很多人喜欢吃凉拌的嫩豆腐,也叫日本豆腐或是绢豆腐。
老陈做的就是老豆腐,每天半夜就起床,磨豆浆,一直忙到中午豆腐卖光,这陈年累月的辛苦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豆浆早早的有食客来吃,隔壁买上两根油条,就着放了点白砂糖的豆浆,就是一顿早餐。也有来吃豆腐脑的,这豆浆点完盐卤静置一晌,豆腐脑即成。浇上酱油,葱花,小干虾皮,或者在扯上一两片紫菜,喜欢辣的,再淋上点辣油,热气腾腾鲜香爽滑,色彩丰富的豆腐脑成了大人孩子们早上的大爱。
等忙完早餐,老陈才有时间做豆腐。两层大片的纱布在木板上铺开,老陈老婆在旁边帮忙拎着四个角,老陈舀起豆腐脑往纱布包里倒,差不多了,细心折叠起来,斜角打结,再压上木板。以前是压上大石块,后来就改千斤顶来压了。静置一些时候,撤掉木板,揭开纱布,木板上预先刻好的沟槽,还有纱布细细的纹理都清晰的印刻在豆腐上了。
这刚做好的豆腐可以粗吃,我就见过菜场有摊贩过来,拿筷子挑起来就往嘴里送的白嘴吃法,接二连三几块,吧嗒几下就吃完了,豪爽的紧。讲究点的撒点细盐,再精致点的就蘸上韭菜花酱吃了,白白的热豆腐蘸着绿绿的韭花酱,我吃过,真是很美。
一板豆腐除了家里办事买整板的,大部分家庭都是来买上一块。老陈划豆腐的是把用了多年的铜刀,因为铁刀有铁腥气,划豆腐须铜刀才好。老陈手持铜刀,沿着豆腐上木板赋予的纹路,慢慢划开,犹如表演。
当时党校允许学生开火做饭,我也常来买上一块回去烧。豆腐托在掌心,划成长条,菜籽油加热,将豆腐条煎至两面金黄,夹出,再倒入青菜翻炒至水分析出,加入煎好的豆腐条,不多时,撒上细盐出锅。碧绿衬着金黄,再盛上碗白饭,植物蛋白质搭配粗纤维和碳水化合物都齐了,简单又营养、清贫却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