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看到一位好友发的微信朋友圈照片,照片上是她与她姐姐还有顾城的姐姐,在新西兰拍的。
文字为:
十多年前,探访位于新西兰外岛的诗人顾城故居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有出生。那时,对于顾城杀死妻子而后自杀的行径,还是戴着文艺青年的眼镜,亦如喜欢梵高的人会从纯粹的角度,去解释他一切反常的行为,即便理性些,也不过加上人性的丑陋:自私?抑或冷酷?让自己为那样的悲剧找到合理的答案。然而今天,我突然想,或许,当时,顾城是病了。从热闹的中国迁居偏僻的外岛,能够不病(抑郁)那你是拒绝承认。然而,因为顾城是诗人,正因为他是诗人,人们就忽视了他的状态,而把病状归纳为诗人惯有的"疯癫"。所以,也许,悲剧原本可以避免。图1,为十几年前我与姐姐探访故居及与顾城姐姐的旧照,图3,4为姐姐刚刚再次去新西兰,故居已不复存在,往事凄凄然已渐如烟消逝)
很多年前,我写过一首小诗歌,一个老师看到了,她说:“写得不错,很有天赋,不过你这是抄仿顾城写的吧!”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顾城的名字,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我心里有点委屈,也对顾城这个人有些气。
顾城是谁?他写过,难道我就不能写吗?评什么说我是抄仿他?有一日,我一定要把我写的拿给这个叫顾城的人看,我要告诉他,我写得比他好。
少女的幼稚,自以为是,固执,倔强,让我愤愤为自己不平。但嘴上的否定,行动上却非得要探个究竟。或者说是带着点憧憬地跑去图书馆,去找他的书。
我拿着我的写的诗:
眸中情
你看我
我不看你
我看小花,小草,蓝天,白云
你说,我给你小花和小草
我说,我不要!
我要蓝天和白云
声音低的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你笑笑
看!在我眼里
也声音低得我快听不到
这沾了情丝的眸啊
幸福的
不要不要
我又看顾城的诗:
顾城《远与近》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我没去管其他的,只感觉,自己的幼稚,自以为是,固执,倔强瞬间都没有了。有的只是欢喜,如获至宝。
“有一日,我一定要把我写的拿给这个叫顾城的人看,我要告诉他,我写得比他好。”
这个我是实现不了的了。
也渐渐明白,没有比不比,好不好一说,他就是他,就是世界的唯一,能超越的,只有他自己,因为他固有的特质,是别人所没有的。就如我们大家一样,你身上也有些他人没有的优点。
如今,我虽是中国诗词协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对于我来说,反而是我自我嘲笑的一纸证书。不论是创作古代格律诗,现代诗歌,我都仍了好久,好久,好像我从来没学过一样,那么久......
再突然提及,我完全如陌生一般。这难道不是我的悲哀吗?
如果一个人心有悲哀,但还要自我欺骗地在梦想国中,寻求,挖掘......那终是一个大坑,身在坑中,再为自己填满土。
顾城就是这样,他掩埋了自己。
我看着自己,弹却掉一些尘土,我“上岸”。
一位友说,他马上研究生毕业,计划去香港,照着张爱玲倾城之恋里的描写,寻访张爱玲在香港的文学地图。
另一位友说,她要在暑假时去美国,寻访木心曾驻足过的地方。
我呢?
曾到过三毛和荷西生活过的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沙漠的大加纳利岛,我没有寻访,也没有寻找,我只是来过,不只为他们,也为自己。
那天,我去远方,寻你!
我心中的你,不,是你们,很多......
我突然悟到,
今天,我就在远方,
不必乘八千里云和月,
不必踏万里雨和风,
就在这,此时,此地,
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