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觉得生活中没什么值得记的事情,却像个沧桑的老年人爱回忆过去。这个是矫情呐还是老了的通病?不得而知。
像一阵风吹落了满地黄叶,粮油食品公司在改革开放后,迅速溃不成军。人们从最初的不适应不甘心,却为了生存开始各自忙自己的事情。有的帮别人打工,有的自己开店子经营粮油生意。孩儿的爸自从调到河那边公司上班就很少回家了。我们母子天天一个上学,一个上班到也清静。只是一个家里没个男人,终究太不像个家。他又没关系调回来,我只好上班家务带娃一个人一肩挑了。
眼看他那边公司的职工都各自为政,下岗了的,买断了的,大家虽然不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总算还是住在公司的宿舍楼里。但那种衰败没落的气氛伴随西陵峡口特有的哨子风,让98年的冬天有无限凄凉的况味。我的婚姻也在97年就结束了。
至今我记得有天他说要离婚我当时的感觉,嗨,骗人呐!我俩都快十年了,我早就把这个家伙当成了生命里很重要的人,他这么说是开玩笑呢!我本来就是好玩的性格,他就是迎合我哒!骗我玩哒!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跟他到河那边的政府所在地,办了离婚手续。当我意识到从此我就失去了这段婚姻,这个人时,忽然的悲哀和心酸让我悲伤不已,蹲在镇政府院子的大树下,我嚎啕大哭,流干了十年婚姻中隐忍着的泪,也流尽了我对他最后的依恋和不舍。那个人,虽然我曾经那么在乎你,那么心疼你,买衣服时总是给你买贵的,自己买便宜的,你在河那边公司上班,我和儿子每天盼着你下班就回家,等过河的小船把你载回来,我们甚至买了个望远镜,天天看你是不是在过河的人流中。如果哪天你提前打电话说要回家,我一定会上街买点好菜,告诉儿子等爸爸回来我们就吃肉肉哒!
可是现在一纸离婚书,将我所有的付出归零,将我热烈的心冷却了。往后余生我不会再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一个人好,这么不计得失的爱上任何人了。我要开始爱自己,心疼自己的!
大气候下生存的人们,终于在1998年搬迁到了新县城。
我娃的爸其实也有良心,并没至我娘两不顾,虽然是拿了离婚证,却将我们共同买的单位房改房各种整理,装修,在20年前也算是很前卫很舒适的家呐!
只是我自己做了那个好好爱自己的决定后,对依靠男人,依靠婚姻过好生活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我那时候因为分在业务组里,就和几个男的守着尚没买完的几百吨盐仍留守在香溪仓库,娃爸也还留在名存实亡的朴庄河粮油公司里上班,好像只拿百分之几的工资,另外的钱要自己收租金。因为公司大部分人自谋职业有多数卖掉公司住房,到新县城卖房子了,这个原来很风光,地处长江边的公司办公楼,就卖掉大部分房子,只留下娃爸和一个出纳上班,处理租金和公司尚没卖掉的房子。
我心里面对娃爸没了以前的深情和依恋,但娃一个人在新城的屋里住,三年级的小学生是离不开大人管护的,于是为了娃读书,我俩一个在香溪上班,一个在对河上班,就轮换着休假照顾小孩。
这样持续了两年,我终于在2002年调回新县城里和娃团聚了。我这颗揪着悬着的心总算才平稳下来,因为可以亲自照顾已经读五年级的孩儿啊!我们母子一直相依为命的活着,这两年把娃丢给我妈,我和他爸根本没好好管过孩儿的学习,只一味的在物质上满足娃。我每次回新县城,总带着娃买他喜欢的各种拼装玩具。自己后来总结了下,新的生活环境生活方式,让本就读书少,见识短的我,没能在娃的教育上付出辛苦,娃爸又和我是离婚不离家的状况,导致了娃把学习成绩没放在心上。加上他爸老不跟我拿复婚手续,我也对他没了依恋和感激,所以他在2002年彻底不归家,彻底离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