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与朋友共进晚餐之后,闲来无事便步行前往其一朋友花店。花店藏在商业街最后一排,门脸小而高,初见时已是夜晚,并无花绿店招,乍看之下实无显眼之处。
花店上下两层,一层入口左边放置木桌木架各一,摆放若干各色干花,这些干花看起来与假花无异,花色多半褪去,徒余半分成色。然如以手抚之,仍能鲜明觉知此乃真花,或干燥脆韧,或温软细腻,纵使生命已逝,存在的痕迹也无法被模仿。
入口右边墙面大大小小张贴了百余张照片,多数为店主曾经的商业案例,也有几张个人像,各式姿态神情。墙边放了一张木桌,一米见方,桌上铺着磨砂桌布,桌面除一白色饮水机外几无他物。
方桌对面有一狭窄玻璃花房,墙壁覆以绿色绵物,想是用以维持房内温湿。花房小而高,地面高低错放着十余盆各式花卉。深色花器在房顶灯光的映射下发出光斑恍恍惚惚。多数不知其名,红粉白绿黄蓝紫,不一而足,既有开到荼靡,又有含苞待放。红玫瑰已有衰败之势,另一头白牡丹仍羞怯不已。几株绿色花束引人瞩目,询问天生与否,主人答曰自然之事,康乃馨。绿色康乃馨,这世上永不乏如此境况。
花房之后即是柜台,弧形前台以后应是储物空间,未曾细看。柜台之上便是二层,抬眼看去只见数十条木板拼接而成一面木墙,想是空间也不大,主人说是教学花艺之处。花店内容几见以上,远不似万千少女梦寐之处。传言女子们梦想三店,花店,咖啡店,书店。想来凑巧,同行友人曾有一咖啡店,然而经营不善不久就已转手,而此花店主人已经营数年。谈笑之间,有位妈妈带着小男孩前来领花。看样子,应是熟客。男孩约四五岁,拿着花似有羞涩,始终拿花挡着脸不愿面对店主镜头,妈妈笑容倒是灿烂,稍劝作罢。
店主美且爱笑,身材瘦削,双腿颀长,年若二十五六。言谈稍倾,不知怎么我突然便问起对方婚否,似有尴尬后笑着说结了结了。我看友人一副莫衷一是,便深信不疑。不久之后,店主有事离开,友人低声告知对方未婚,且年长于他。当时我便倒吸一口凉气,自觉冒昧唐突,又不知如何弥补只好任由它去。
刚入店不久,店主已挑了几只郁金香赠与我,因感谦意及初次来访,便买下两只白玫瑰,一只洋牡丹,加上那三只郁金香虽说简陋,也算是一捧花束。店主出外点PIZZA后不久,我们起身告辞。天气清冷,略有薄雾,转身小店渐已消失在雾气之中。
回到家中,将玻璃花器洗净,六支花剪去径尾,与原有假花摆放一起,乍看之下着实分不出真伪。突然发现那只粉色洋牡丹有一片花瓣似乎掉了下来,本想撕掉,转念一想,由它去吧。
次日清晨,再去看时,那粉色小花居然开了不少,然而另外两个小花苞仍旧被绿色的花托包裹着,未见丝毫开放之态。真是叫人感叹啊,那片花瓣,昨天险些被我摘去弃之,如今却完美成一。它原本只是早开了一些。
有些花长成了叶的颜色,有些花开早了一些,有些花却迟迟未开,而这所有一切都是十分自然之事,婚姻也该如此,本应自然,没有早晚对错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