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候,老板娘冬生同学很不开心,因为杨先森悄悄地就消失了几个月,真是,最毒妇人心,哦不,全都怪我!
老板娘说,店子都关了,没工资了,你继续浪,没关系。
我:……
其实本来也没工资嘛,就写写东西,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也让杨先森极为满足了。
所以,消失的这段时间,我都去干了什么呢?正经一点来说,我在思考,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思考什么。
想过爱情,作为资深单身狗,像以前一样,不,比以前看得更清楚,更放得下,大概,那个我们将相伴一生的女孩并不在我现在驻足的地方;
想过亲情,因为爷爷生病了,那个倔强的老头终于屈服于病痛之下,而老爹老妈也并不再年轻,这是自奶奶去世十年过后,再一次感受到牵肠挂肚的离愁别绪;
想过友情,见过以前大学的五位哥哥,给一些朋友打过电话,聊过毕业以后,大家经历的过去,现在与未来;
想过过去,经常在梦里遇见那个什么都不懂,却又装得什么都懂的杨先森,我默默地注视着他,他的骄傲,他的自负,还有他的无助,像一个局外人;
想过未来,偶尔闲下来,冲上一杯咖啡,开始向往以后的生活,功成名就,相濡以沫,一曲终了,咖啡冷了,现在还在眼前……
这些杂绪在时空的信号台之间穿梭,找不到它的目的地,就像是永不消逝的电波,穿行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我想象着在这个时空的缝隙里,这些杂绪是个虚无飘渺的女孩,有的时候她会升上时空的尽头,隔着那层透明的东西,看着时空以外那个世界里,紫色的大丽花盛开,而后低头俯视空无一人的城市;夜晚到来的时候,路灯还是在电荷流动下唰唰唰地都亮了,她站在路灯下,哼着我听不懂的歌。
独独没有想过现在。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朋友一周前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你有白头发了。老实说,我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于是我昨天约了一个医生,下班就走,大大小小检查结束,已经是晚上了,坐在回来的车上,看着车窗外的灯影一闪而逝,脑子里回响的始终是医生的那句话:你的生活是不是太累了?
太累了……工作,生活,压力,确实很累的,但,这就是生活啊,累也不会有人帮你减轻负担,除了自寻烦恼,并没有别的好处。
当我在回味这句话的时候,很惊悚地发现,我好像忘了很多事,忘了很多人,记不起最近看过的电影,翻过的书,写过的文字,聊过的人,甚至是更远一点时间的事情,就短短十多分钟的车程,却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没有任何记忆的几年。直到下车,才恍恍惚惚地从宕机状态回过神来。
于是我告诉自己,不能追溯了,已经过去那么久,你只能循着弦声的余韵去推敲过去的事情,而过去那些事情已经水一样地化去,渐渐变成苍苍白白的一片。
我真地只是个写东西的,写不懂人心,尤其是别人的心。一辈子最没自信的就是猜测别人。所以,我一直在犯错,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犯错,等知道的时候,又已无药可救。
所以,我决定,还是要写下去,如果现实生活太累,就让笔墨伺候,也许,这样会活得轻松一点。
我大概是个中二的人,所以,我很喜欢的南大说过一句话,让我始终铭记,送给看到这封信的你:
我看见那只小怪兽的背影了,它扛着它的小包袱走在苜蓿盛开的小路上,渐行渐远,就这么分别吧,不要回头,不要让我看见那个小东西沮丧的脸。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