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假的,假的。”
“抓他去充军。”
“这小子就是想吃霸王餐。”
“看到了吧,”污衣男子阴笑说,“真金不怕火炼,是真是假,各位现在都明白了吧。什么人呐,没钱就来这里讹人,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随便你来就来,随便你去就去。”
“来人呐,把这小子抓……去……”他话还未讲完,突然缩了脖子就想溜。
“想走,傅老三,把这位客人的钱给了,”
一位女捕头带着一队捕快抓住了想要开溜的污衣男子。
“嘿嘿嘿,沈镖头,误会、误会。”傅老三衣领被抓,缩着脖子不敢动,只能讨好的说。
“误会,傅老三,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这沫城,你已经误会了多少回。把这钱给了,走,跟我回去。”
“啪――”傅老三将一大袋钱甩还到萧潜手上。
萧潜数了数,分文不少。女捕头见萧潜点完,双手一拱说,“这位客官回去用膳吧,至于这个人,我们自会处理,我叫沈秋桐,是前门五鼓大街衙门的女捕头,客官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衙门找我。”
“谢谢!”萧潜说。
“还有,”女捕头在走出两步后又转过身,“看客官的打扮,应该不是本地人,客官是初来此地吗?”
萧潜点了点头。
“还有,本城最近有点不太平,小偷骗子很多,客官可要小心了。”
“谢谢沈捕头。”萧潜打拱说。
“走,”沈秋桐押着傅老三,一行人走了下去,萧潜望着这一行人的背影,怔怔出神,他实在弄不明白,傅老三在明明没有动过手的情况下,他拿钱和换钱的手法为何可以这样快。
“怎么?还在看美女吗?人家都走啦!”一声清脆的童声加娇笑,听得让人的耳朵都酥了。
萧潜怒道,“你个死丫头,刚才我出事的时候,你人就不见了,你倒好,现在见我没事了呢,你又立马回来了,你是不是要对我有所解释呀。”
“解释,萧潜哥哥,你不会打我吧?”
“打你,你还知道啊!”
“呕、呕、呕,”龚小月又是吐舌头又是扮鬼脸,“打我,我就知道你是不敢的,你要是打我,我就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说你拐卖儿童。”
“好啊,小丫头片子,你别跑啊。”萧潜话还没有说完,龚小月已经跑开了,两人围着桌子追逐着,萧潜跑这边,龚小月就跑那边。只有风无骨依旧静静地坐在餐桌边,雷打不动。楼上的客人们本来以为有一场好戏可瞧,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化解了,有的依然还坐着,有的却吃完饭,悻悻然吃完饭走了。
这时又有一位公子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对着萧潜一抱拳说,“这位小兄弟好,请问我可以和你坐一桌吗?”
见萧潜无异议,这位“公子”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就自己坐了下来。
“敢问兄弟贵姓?”这位女扮男装的公子说。
“在下姓萧,名潜,萧是草字头的萧,潜是潜龙勿用的潜。”萧潜答,“不知公子怎生称呼?”
“潜龙勿用?萧兄果然好名字,在下柳碧依,柳是柳树的柳,碧是碧水蓝天的碧,依是依依不舍的依。”柳碧依说。
“柳碧依?我怎么听到像是一个女生的名字?柳兄是女生吗?”
“嘻嘻嘻,萧潜哥哥你真傻,这位小姐姐本来就是女子啊!”
“你……”萧潜作势欲打,“要你多嘴。”
“呕!呕!”龚小月又是笑又是吐舌头。
柳碧依微微一笑,说,“这位小妹妹好可爱,小兄弟,我本来就是女子啊,你看不出来吗?”
“这,”萧潜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尴尬的笑了起来,脸红的像鸡冠子,“这我真没看出。”
柳碧依察言观色,她只一秒钟就已看出萧潜是个第一次出门的菜头,于是更坚定了她内心的计划。
“没关系,”柳碧依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媚眼如丝,“这么说萧兄弟是第一次出门喽!”
“啊!不不不,是,也对,”萧潜一时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回答。除了龚小月,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的女子坐的这么近,对方又这么漂亮,他自然心怦怦跳了。正所谓情窦初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柳碧依噗嗤一笑,一双眼柔媚的盯在萧潜稍嫌稚嫩的俊脸上,“萧兄弟既然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来此有何贵干呐!”
萧潜脸红脖子粗,讷讷道,“路过,路过。”
柳碧依狐疑的盯在萧潜脸上,“萧兄弟真的只是路过?”
萧潜赶紧解释道,“绝对是,绝对是。”
“好,”柳碧依说,“既然萧兄弟说的这么肯定,本姑娘就暂且相信你一回,那小兄弟是哪里人呢?”
柳碧依突然抽出把剑,把剑架萧潜在脖子上,“快说。”
龚小月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到了萧潜身边,“萧潜哥哥,我怕。”
萧潜一边拍着她的额头,一边假意安慰的说,“妹妹别怕,有哥哥保护你。”
“哈哈哈!”柳碧依一声长笑,“你只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保护别人,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笑,”萧潜突然坐直了身子,显得无比冷静,把她的剑拿开说,“姑娘,你我素昧平生,第一次见面你就拿剑这样对着人家,很怕不是朋友所为吧。”
“朋友,我们现在很怕还不是朋友。”
“既然不是朋友,那你为何现在与我同桌,还有,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喽!”
“敌人,也不是。”
“既不是朋友,又不是敌人,那我们是什么?”萧潜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
“请问你来沫城,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你这个问题本来我不想回答,但是你既然总是三番五次的问起,我总归也不好意思不回答,我们,的确只是路过。”
“真的?”
“真的。”
“可我收到的信息是,有二男一女,不日即将到达榕城,他们是地王殿的人,目的是前来跟我抢血心草。”
“血心草?”萧潜莫名其妙,“这是什么东西?”
柳碧依看了他很久,萧潜一动不动,她慢慢的把剑收了回去。
“看来我是真的认错人了。”她默默的站了起来,将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她走出去两步,又停住,“明天晚上沫水河边的十里亭外,我希望你能来。”
“为什么?”萧潜问。
柳碧依停了停,她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风无骨,“因为你和你的朋友,我需要帮手。”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帮你呢?”
“因为,我相信,那里既然有我想要的东西,也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沉默。
“还有,有一个问题我还想问一句。”
“你说。”
柳碧依蓦地转过身,秀眸紧紧地盯着因“害怕”而依偎在萧潜身边的龚小月,“你这个妹妹真的只有八岁?”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你觉得她不像。”
“没有,”柳碧依最后再看了一眼,身子一闪,已从楼上消失。
“她为什么这么问,”萧潜说,“难道你不像吗?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天天看,我都觉得你只有八岁,为什么她看你一次,就觉得你不是呢?”
“她不是不觉得是,她只是在怀疑。”
“怀疑,那也很厉害啊,第一次就……”
“厉害啥,她这就是女人的直觉而已。”
“哦!怎么说?”
“你想啊,”龚小月说,“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敢带着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四处乱跑,能不引起别人的重视吗?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这块木头,”龚小月指着风无骨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这已经是惊世骇俗了,而且更奇怪的是,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不声不俩,看不出身手的,一个那么大的大高手,沫城不大,你想啊,三个这么显眼的陌生人一下出现在这个街头,各方势力能加以关照?”
“呵呵,你这么说来,似乎真的有几分道理的样子啊!”
“什么叫有几分,本来就是啊,再说你妹妹我……”
“我什么?”
“我这么漂亮,他们能不喜欢吗?”
“哎呦!”萧潜笑起来,“见过打铁的,也见过自夸的,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恋的。”
“我自恋吗?呕!”龚小月又使出了卖萌加可爱的杀手锏,“我怎么不觉得呢。”
“好啦!小美人,”萧潜用手点着她的额头,“现在吃也吃饱了,接下来我们应该干点什么呢?”
“当然是找个旅馆,先美美的睡一觉啦!”龚小月嘻嘻一笑,“我呢先洗个澡,然后敷上美美的碧玉膏,睡个囫囵觉,明天,向十里长亭出――发。”
“碧玉膏,难不成你还怕老吗?”
“废话,有哪个女人不怕老?我还没有嫁人呢,我必须保证在嫁人时,让自己漂漂亮亮美美丽丽着,这样,我才能收得住你们男人的心呐!”
萧潜笑道,“胡说。”
“一点都不是胡说,”龚小月说。
“爱一个人应该是爱她的心吧。”三人一边说,一边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