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

文/秦苗条 图/网络

讨厌的事情变得可以忍受,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喜欢。

-1-

老家的邻居那边有对儿经常爱拌嘴的小老头儿小老太太,俩人经常坐在大门口晒太阳,晒着晒着就开始拌嘴。

小老头儿肠胃最近不太好,时常扑通扑通放臭屁。一旁的老太太就特嫌弃,捂着鼻子拿手拍他,边拍边叫,臭死了臭死了,你就不能憋回去吗?

小老头儿拿眼楞她,攒攒劲儿放个更响更臭的,再冲着老太太扮着鬼脸笑。

老太太说,早知道你这么爱放臭屁,我当初是不会跟你过的。

小老头儿也丝毫不退让,开口说,早知道你以后会满脸褶子还掉头发,每次拉屎还堵马桶,我也不会跟你过的。

小老太太生了气,起身拿着椅子要回屋,边回屋边嚷嚷,那别跟我过啊别跟我过啊,别托着媒人上门被撵跑了三次还厚着脸皮来啊。

小老头儿见着老太太生了气,赶紧笑嘻嘻地说,那不是因为我喜欢嘛,我现在还能记得你那两根又粗又黑的麻花辫,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有酒窝,十里八乡就你最好看。

老太太不生气了,又把椅子挪过来,感慨说,过得真快,我现在都变老了。

小老头儿又开始胡言乱语,他说,老了也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老太太。

-2-

大傻也常常向我吐槽她男朋友,说之前没被他追上的时候,他看起来还有点人模狗样儿,衣服搭配得挺有型,配上一米八三的个子,怎么也有点让人心旷神怡的本事。

可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妈的,被骗了。

鬼知道他追大傻那段时间怎么开窍搭配出了三身能看的衣服的,和大傻在一起两星期不到,便已经是原形毕露,最恐怖的一次是,全身竟然出现了五种闪瞎人眼的颜色,大傻打眼一看,觉得眼都瞎了。

她臭骂了男朋友一顿,让他穿了一身运动装。

她痛心疾首地说,真的,他光着身子出去都比那一身强!

大傻时常拎着他的耳朵说,如果当初你这样一副打扮出现我身边,就算你给我整再多的玫瑰花和巧克力,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

傻大个儿便站在原地傻呵呵地笑,心有余悸地说,还好当初瞎猫碰上死耗子。

-3-

相处到后来,大傻越发地觉得男朋友跟自己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就好比,他的袜子总能正反都穿一遍,再攒上一盆然后和内裤上衣裤子一股脑都丢进去洗衣机里。就好比,他买食物从来不看保质期,饮料开盖两天后还能扬着脖子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就好比,他糙得起床晚了急着出门的时候可以不洗脸不刷牙甚至穿着人字拖就能出去。

大傻苦着脸说,我的一世英名啊。

我便无情地在一旁嘲笑她,重复她当年的宣言,我的男朋友,必须爱干净,最好有洁癖,时髦会穿搭,带出去回头率要高达百分之二百……

后来,大傻便把锤了我一顿。

我说,反正年华正好,受不了还是可以及时分手火速迎来第二春的。

大傻又把我锤了一顿。

然后满面春风地说,我和他说好了,毕业就结婚。

我不解风情地问,你不是受不了他不爱干净不讲究,不会穿搭衣服吃饭还吧咂嘴吗?

大傻笑笑说,可我爱他清晨站在楼下等我吃早餐,我电话才打过去下一秒就能出现在我面前,我爱他我笑的时候他也会扬起的嘴角,我哭的时候他起皱的眉毛。因为我爱他,所以之前所有的忍受不了都变成了无伤大雅甚至有些小可爱的小缺陷。

冷冷的狗粮胡乱地往嘴里塞,我在三月的春风里泪流满面。

-4-

年前,姥爷生病住院。

其实,姥姥姥爷平时倒也没有太恩爱的样子,充其量就是早上一大早爬起来,两个人一起一起散个步,一起坐在门口各自忙活而已。

有时候,两个人还会互相嫌弃对方话多啰嗦,时不时像是小孩子一样闹个脾气拌个嘴。

姥爷去住院的那段时间,我们去姥姥家看望她,她便拜托我妈打电话给姥爷,要他赶快好了马上回来,她一个人在家觉得太孤单太不习惯。

后来,姥爷果然便早早地回来了。

姨妈觉得有些惊奇,问他不是说要多待两天?

姥爷便回答说,你妈想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我站在旁边差点泪目,忽然便想到了暑假的时候,我妈问他们,明明可以用天然气烧菜为什么还非用土灶?

姥爷说,你妈做饭我添柴,能和她说着点话儿,她才不会太孤单。

虽然偶尔嫌弃,可一直都在惦念着,彼此像是已经深入到骨血里的习惯和眷恋。

-5-

有段时间,房间外面总是能吵到半夜,我受不了,便去某宝想要挑耳塞。

看评论的时候,很被触动,是一个女生的评论,说她老公睡觉打呼噜很响,吵得她总是睡不着觉,就算是让她先睡,她还是在半夜会被吵醒,所以就来买耳塞。评论里有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她说:

虽然被吵醒的时候,很想拿个锤子锤死他,可是也没办法啊,谁让我爱上的是他呢。

所谓爱情,便是这样吧。

从一开始两个人因为某些奇妙的反应互相吸引,双方的眼睛都如同加了滤镜般,过滤掉对方所有的缺点,觉得TA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光。

再到慢慢相处,滤镜效果开始弱化,回归到原始状态,发现她的皮肤也有痘印和雀斑,发现他的脾气偶尔也会变得急躁,发现两个人待人处事的方法和观念也并非那么一致,两个人拌过嘴也吵过架,甚至气急了,看着那个人的脸只会懊丧是当初自己眼瞎。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愿意去接受,自己爱的那个人,并不是十全十美的。哪怕那个人不是十全十美的,自己也想这样一直一直爱下去。

-6-

嗨,你。

在后来,我无数次懊丧着想,如果我早早地发现你总爱放臭屁,吃饭吧咂嘴,睡觉磨牙打呼噜,我是一定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可偏偏,我发现这些问题的时候,已经爱上你,并且深陷其中,乐此不疲。

于是,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爱下去了呀。

只是,你要知道。

我真的很讨厌有人在密闭的空间里放臭屁,我真的很讨厌有人吃饭吧咂出声,我真的很讨厌被磨牙打呼噜的声音吵醒,我真的不喜欢不爱干净的人,我真的不喜欢罗里吧嗦磨磨唧唧的人。

只是因为是你,所有的这些讨厌都抵不过喜欢。

抵不过你望着我笑弯的眉眼,抵不过你在夜里为我披上的外套,抵不过夏天的两支冰激凌,抵不过邻座的电影票两杯可乐一桶爆米花,抵不过在某个街口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告白。

所以啊,你总对我说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讨厌的事情变得可以忍受,不是因为习惯,而是因为喜欢。

喜欢到可以忍受所有的讨厌。

所有的一切,不过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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