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不一样的抉择,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

江西新余那片老家属院,天亮得比别处好像慢半拍。凌晨五点多,别家窗户还黑着,刘满女家的厨房已经冒起白汽——煤球炉上炖着小米粥,咕嘟咕嘟响,她正蹲在地上翻煤球,围裙带子松了,垂在腰侧晃悠。


这习惯她保持了二十年。四个孩子,老大上大学,老小才上小学,每天早上七点前都得出门,她总得让孩子们揣着热乎早饭走。丈夫老王坐在门口小马扎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背驼得像块弯了的铁板。前两年他还能扛着五十斤大米上四楼,自打听着血糖高了,别说扛米,就是从楼下挪到楼上,也得扶着墙歇三回。刘满女盛粥时,特意往他碗里多搁了块红糖,“趁热喝,发点汗”。


她不是那种困在家里的女人。十年前,她也试着找点门路,背着刚会走的小儿子,在朋友圈发过些小东西,手指头戳屏幕戳得发麻;后来东拼西凑,在菜市场旁边开了间小工作室,玻璃门上贴满“服务”的红字。那会儿她常跟人说:“我就不信,女人围着灶台转,就没别的活法。”可夜里关了门,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总觉得缺点啥——好像挣来的钱是飘着的,没根。


这话在心里盘了好几年。2023年冬天,卢芳来串门,穿件红棉袄,手里拎着个纸箱子,“满女,给老王带点东西,我爸喝着觉得还行,你也让他试试呗。”箱子里是玉米胚芽粉,小袋包装,印着字。刘满女没多想,拆开一袋倒在老王的搪瓷杯里,“尝尝吧,人家一片心意”。


日子照常过。有天早上,刘满女正给小女儿梳辫子,听见厨房有动静,探头一看——老王正踮着脚,努力去够橱柜顶上的酱油瓶。以前这活儿都是她来,老王总说“没劲,胳膊抬不起来”。她没作声,手里的梳子停了停,心里头那点没着没落的慌,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按下去了。她留意到,老王夜里起来走动似乎也少了些。


卢芳隔三差五来坐坐,见她眼下的斑,闲聊着说:“姐,要不你也喝点?我爸说喝着挺顺口。”刘满女笑她:“我都四十多了,还讲究啥。”转头却好奇地拆了一袋自己冲了。喝了些日子,送小女儿去学校,校门口张大妈拽着她胳膊端详:“满女,你这阵子气色看着不错啊,人精神。”她摸着脸笑,心里忽然亮堂了一下。


那天她做了个决定。从工作室取了积攒的钱,用蓝布帕子包好,揣在怀里,在卢芳公司楼下的树底下等。冬天的风刮得脸疼,她跺着脚,帕子被汗浸得有点潮。卢芳出来时吃了一惊,“姐,你这是干啥?”她把帕子往人手里塞,“我想好了,就在咱家属院边上,开个小店,也卖这个粉。”钱是她攒下的辛苦钱,当时手心全是汗,可一想到那天早上老王踮脚的样子,就觉得这一步,得走。


去年十月,刘满女去参加一个活动。正听着,手机震了——是老王发来的视频。视频里,公公坐在沙发上,老王在跟他说话,老爷子听着听着,脸上慢慢露出点笑模样,还点了点头。刘满女在人群里看着,心里头又暖又涨,像揣了个刚出锅的热馒头,烫得慌,又熨帖。她悄悄拿手绢按了按眼角。


今年三月,她把菜市场旁边那间工作室的钥匙还给了房东,心里反倒松快。新小店就在家属院街角,二十来平米,简单收拾过。墙上没贴广告红字,就挂着几张生活照:老王穿着藏青夹克站在门口,笑得挺舒展;公公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电话。


每天早上六点,刘满女准时开门。先给老王冲杯粉,再给常来坐坐的几个姐妹发个笑脸:“今儿天气好。”有人来买粉,她不咋说别的,就指着照片笑:“你看我家老王,现在看着挺乐呵;你看我公公,晒太阳多自在。”语气里带着满足。


前几天小女儿放学来店里,趴在柜台上写作业,突然抬头:“妈,你现在不咋发脾气了。”刘满女正给客人装粉,闻言愣了下,低头看罐子里的粉末,米黄色,细细的,在阳光下泛着点光。


窗外的老槐树抽出新叶,风一吹,沙沙响。街坊们路过,总爱进来坐坐,张大妈拿个杯子,“满女,再给我装点,我家老头子喝着习惯了”;隔壁李婶拎着菜篮子,“给我来两袋,送我妹妹尝尝”。刘满女一边称粉一边应着,心里头那点“没根”的慌,早就被踏实填满了。


她常跟人说:“过日子就像熬粥,得慢慢咕嘟。以前总想着快点熬出个样,现在才明白,能让身边人舒舒坦坦的,比啥都强。”这话听着普通,可搁在她这二十年的日子里,就有了点不一样的意思——就像老家属院的晨光,看着慢,可一点点爬上来,总能把日子照得亮堂堂的。


这就是刘满女的故事,普通人的日子,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无非就是把坎儿迈过去,把日子过踏实。下次再给你们说个身边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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