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进司起,这个女郎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整个安静的环境里,我能经常听到她的谈笑风生,她的办公桌在屋子的另一端,但她时常在整个空间里活跃,丝毫不避讳被她的领导批评工作时间不做正事,好像也没被这样说过。她会主动跟她的领导反馈工作的情况,诉说她遇到的难题。她的领导也会跟她开稍许暧昧的玩笑,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想到的。
她似乎工作能力很强,带领的项目组业绩一直名列前茅——至少从来没落后过,这大抵也是她能如此高调的资本。在这个我不太喜欢的环境里,她的穿着打扮相对拔尖出众。高高瘦瘦的身材,筷子般纤细看起来易折的腿,短乌发烫染成了棕卷发,两绺至下巴的“八字”刘海在结尾处蜷曲;贴合肤色的底妆提升了精致感、略微显色的口红凸显气色又适合工作场合、高挺笔直的鼻子让她的脸显得有立体感,不算小的眼睛下面卧蚕饱满;在她身上我见过我喜欢的姜黄色毛衣,这个季节里常穿我钟爱的双面尼大衣,小细跟的靴子配上中长款百褶裙更突显女人味。从拆分的方方面面来看,她是个时髦女郎,可又总觉得她不够精神利落,无法惊艳我,耐看的那一类也算不上。
“她是个小富婆”,这是我的领导对她的调侃。在这个环境里确实能算上了,背着coach的包包、用着兰蔻的护肤品、开着自己的小轿车上下班、很少穿重样的衣服。在我的世界里,这样的经济条件算小小资。
我曾听到她与坐在我身边的销售经理耳语:你手底下有人在上班时间看小说你都不管的吗?那个时候,我便对她心生了厌恶:这种在办公室里打小报告的人最可恨。这件事我从未与人提起过,只知道与她不熟识的人都对她产生了“这人不讨喜”的评价。
她确实不讨喜,在整个办公室里瞟别人的电脑屏,无论是谁。这种行为让我觉得她十分没有教养,连对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也曾有过这种行为,对万事猎奇的心理人皆有之,但在我一次次的自省中,我正在改善自己的这种不礼貌。可悲的是,在我目之所及的同事里,所有人都有这个坏习惯。这让我对本就不太喜欢的环境多了一份不悦。
有次她和同事讨论到她家里冷,曾很大声地宣扬理由是“自家的房子一百多平”,对房产的引以为傲让办公室里空气忽的一下凝住了。我不知她家境如何,但与其保持距离是我能够并且想做的。
今日,我又见到了这位女郎,我看着她从我身边经过,而后像往常一样审视所有的人电脑屏,连在她背后的也不忘记。她气势高傲,仿佛是这里最高的指挥官,正在等着抓住人的小辫子,然后洋洋得意地把他痛骂一顿再开除。那个时刻过后,她在我眼里的亮度又失了一寸。
她和另一个项目组的销售经理的打闹嬉笑让我仿若还置身高中教室里,原来男女之间的调戏关系在哪里年龄、哪个场合都存在,原来是个男人就喜欢让女人叫。我不知道她的丈夫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但我甚是觉得不合时宜,至少在工作这样相对严肃的场合里是不该有这样娱乐暧昧的声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