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外套上印着“Z”型字母,领口处有白色毛领.
我记得那是以前我穿过的棉衣外套,穿这件外套穿久了有种小混混的感觉,才买回来的时候倒是没这么觉得,只觉得面料很舒服,黑色的印着字母很酷.
我穿着这件衣服和男友参加他的朋友聚餐,也就三四个好友,他们看兄弟有带女朋友过来,一面调侃,一面又高兴地点上几罐子啤酒,他们畅快的边喝边聊一些学生时期的青葱往事.我通常是讨厌这种酒肉场合的,随便客套几句,就借口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场合.
我走出餐馆外,只觉空气顿时变得舒心畅快,顺着餐馆门外走去,随性地沿街漫步,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很熟悉,才想起来是大学周边的地方,上学时虽然在周边玩过几次,也不算陌生,能让人回想起当年街巷气味,街边有很多清新的绿植,闻起来让头脑很清醒的感觉,就像在太阳穴涂抹了一些清凉油,顿感心情舒畅.
我顺着街巷走着走着,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穿越过一片田野,就看到了大海,湿润的空气,微微的海风,伴着日落的美景,橘黄色的阳光和天蓝的颜色碰撞润染在一起,就像是吃着杯装冰淇凌,视觉触觉味觉都发挥的淋漓尽致.
海边有很多人,大多是情侣和一家人我踩着白色的海浪,漫步在傍晚的沙滩上,感叹着时光荏苒,大学的同学和大学以前的同窗早已不曾相见,我拍拍屁股,转身往回走,这时,擦肩一位老同学,我不是很确定......几秒后,她回头叫住了我,我才认出她是以前初中时的女班长.
曾经的她阳光开朗,笑容夺目,无论是班上的男孩还是女孩子都能玩到一块儿,如今有了家室,看起来温柔娴熟,不似记忆中的样子,但在说话时,我捕捉到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与落寞,嘴角却是上扬,仿佛还像记忆中那般见到谁都是开开心的......
一些寒暄过后,停顿了几秒,我小心翼翼的询问她,有什么事情不顺心吗,有什么事让她忧伤烦恼,她看出了我的担忧,眼中闪烁着温柔,她招呼家人和孩子让他们先回去,随后,我同她又一起踩着浪花.
浪花一层又一层,打湿了我们的衣角.她讲述到,结婚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遭遇到了家庭变故,亲人去世,丈夫遭遇事故也去世了,如今自己和婆婆带着孩子,说到此事,她悲痛至极,眼眶红红的,眼眶中有大颗珍珠马上要掉下来,但是又好像是先前哭过太多,把眼泪哭干了,就差那么一点,怎么也不会让泪珠掉出来,我看着她的眼睛,自己的眼睛也觉得发烫,但我先流泪的话,好像又显得有些浮夸.
正当我觉得尴尬时,她一把扑向我的肩头!我好像变成了她的救命稻草,死死的抱紧我,惊讶之余,我也赶忙回应她,轻拍她的背部,抚摸着她的秀发,才发觉她宽松的衣服下骨瘦嶙峋的皮肉之躯,温暖在这躯体之间回荡.躲避了四目相对,只听她大哭了起来,挤压的情绪在一时间爆发,不一会,眼泪打湿了我的肩头,我哭喊道:“我不想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安慰她:“你还有孩子呢,孩子就是你的希望,你和孩子的未来一定是快乐幸福的!”她一边哭着一边摇头,我一向是不擅长安慰人的,除了抱着她轻抚她的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才能让她重拾活着的想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人们也都走的七零八落,美丽的晚霞也变得沉重暗淡.
她突然说:“我要重生!我要在下辈子重新来过......我要重生我要重生......”她打开双臂,面朝大海,仿佛海神可以实现她的愿望并带走她,我拽着她,怕她被海浪卷走,她用力挣脱,缓缓走向幽蓝的海里,她又哭又笑很是疯癫,我惊慌失措,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我要重生......我要重生......啊哈哈......”
深蓝色的天空,和伸手不见五指的海水连成一片,深蓝色的天空中泛着一丝金黄色的光芒,海水波涛汹涌,不知何时能平息下来.突然听到,从黑暗之中传来了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低沉的说着些什么,仔细听才听出.
“想要重生......随我来”
我和她好像同时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我和她走到一个漆黑的房间,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坐在角落幽蓝的微光中,看周围的环境像是一个特别的实验室,这个男人仿佛在研制什么药水,他抬头望见了站在远处的我们,他漫不经心地递过一瓶药水.
... ...
... ...
这是一个用透明的圆柱形玻璃装着的黑色药水,它漆黑的颜色还泛着一丝紫光,有点像桑葚的黑紫色,他说道:“喝了它就能重生.”我急忙伸手想先夺过药水,却发现手穿过了药瓶,什么都摸不到!我害怕极了,同学却一把接过了那神秘男人给的药水,仰头往嘴里猛灌下去,黑色药水的一些残液顺着嘴角流出,在幽黑的房间里看起来像是血液从嘴角流出,我察觉到死亡的气息在屋内蔓延,霎那间,她浑身抽搐着,大笑着,狰狞着,四肢扭曲着,倒地.
不一会,就见她的灵魂飞出,平静地,安然地,微笑着对我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呆站着,眼睁得像铜铃,眼泪水却不自觉地淌下,手抽搐着,颤抖着,呆若木鸡.她拉着我的手就和她飘飞到她想去的地方.
这是一栋尚未建好的大楼,周边还有些杂草未处理,我们来到大楼一楼入口处,她拉着我走进楼栋,她说要坐电梯,此时我仍脑袋嗡嗡,只管跟着她走.这个电梯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心想未来的电梯怎么长得奇奇怪怪的,她看向我,是一我从入口处往下跳,我迟疑地跳下去,里面有类似硬模型凹槽一样的构造,刚刚好包裹住了我的身体,她也随即跳了下来,刚好容纳两个人,顶盖缓慢闭合,直觉嗖一下,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层,不过几秒钟,我的神还未定.
她拉起我走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室内.很显然地,窗户位置还没安上玻璃,感觉一脚能从楼上摔下去,室内还是毛坯房,只有个别墙面粉成了白墙面,她说,这个位置就是她小时候的家的位置,她和一家人曾经幸幸福福的生活在这里,仿佛能看到那个幸福温馨的画面.可现在房子都已重建,不见从前的踪迹.
我从阳台处的缺口望向外面,四周路树丛荫,想必以前的环境会更好一些,只不过现在修了更多的现代建筑,有些灰尘飘散在空中,我在这间房子中四处走动,突然发现,一间屋子的尽头竟然连接着一处室外平台,平台远处的地方连接着一处山头,依靠着山脚还存在着旧时的村落,我叫上还在回味着童年的同学,我们好奇地走向平台之外,沿着小路走向那处村落.
村落好像还有很多人居住,有些烟火气,空气中还散发着晚饭的香气.顺着路,我们走到了一处人家,只见一位老奶奶在灶台前烧着柴,煮着饭.掀起厚实的圆形木板大锅盖,一股热气扑鼻而来,那香香的米饭味直让人流口水,在一片水蒸气中,隐约透过老奶奶的脸庞,真是一幅美好惬意的画面,真想立刻拿照相机咔嚓一下.
老奶奶透过雾气看到了我们俩,便放下锅盖,老奶奶惊讶地看着我们,手上却有条不紊地忙活着炊事,她招呼我们进来坐下,“要不要喝水啊?”我们坐在木板凳上,同学说:“这里怎么会有人家?”老奶奶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里的人们都是这以前附近大楼的居民,以前居住的地方被拆建成了大楼,我们都没有了家,去世后,我们的灵魂都来到了这里,这个山脚下,有了人间烟火气,都是去世的故人一点点变多,大家聚集在这里,一点点用意识构建出了旧时的乡村环境......具有强大意念的人才会来到这里.”
听到这里,我和同学都愣住了,然后,我看到了她的微笑,眼中泛起泪光,过来一会儿,她哽咽了一下对我说道:“谢谢你,一直送我到这里,下辈子,我们一定会再相遇,希望那时我们能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
......
我感到视线变得模糊,同学,老奶奶,这个村子,这片山脚,都隐匿在一片白雾之中... ...
2024年5月1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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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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