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自己

从黄土地里翻建自己土得掉渣的名字

把灰尘从从故乡带到异乡，想家的时候

就想月色，想起荷塘里的小青蛙

想起无家可归的游子，瓦上的虫鸣

时不时俯冲下来，和我比划

出拳，猜谜语，

我其实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地上地下，随时冒着被捏死的危险

在地下穿行，在土里发芽生根

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长出牙

一点点啃噬岁月，让影子

醉得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从家乡飘到异乡，再从异乡的异乡

一个城市辗转到另外一个城市

拎着被撕裂的魂魄，把自己

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糟蹋成两鬓斑白，弯腰驼背的老婆婆

走一步，都要喘三口气

每一步都用尽，全部精力

他说：死后将葬身荒野

他白天读书写字，晚上宠爱妖精

掐死那只蝴蝶之前，天还是深蓝的

高高在上的蓝，像极一双眼睛

在民国街道，推着小车的人

叫卖醇香的美酒，沽满酒

在通往古墓的小道上

梁祝双双殒命

他脚踩着黄河水，头枕黄河风

借助分身术，一个引来鸟鸣陪伴

一个招来清风，还有三两个

或者在奔向故乡的路上

或者在沙滩上书写

自己的姓名

这爱不够的人间，有谁在墓碑前

念叨一个人，一直到醉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