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从睡梦中醒来说要拉粑粑,趁着这个功夫收拾了中午未吃完的馒头和菜,刷洗了放在洗菜盆旁边的碗筷。
给他擦完屁股,又爬上了床,不一会儿小家伙就睡着了。
客厅的蝈蝈叫的甚欢,楼下的顽童也跟着喧哗,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阳光透过夹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悬在卧室的东墙之上。
再无睡意的我,躺床上在犹豫是否要开始一场游戏,是否要摆好吃饭剩下的小桌,是否要收纳沙发上叠放的衣服和书。
若是能打扫房间,再拖一遍地,颜看到了指定开心的不得了,说不准还能给我的脸颊印朵小红花。
奈何一根无形的绳索将自己捆绑的结实,任凭思绪乱飞也影响不到继续躺平。
如果等她下班回来,发现家里依旧乱作一团,恐怕幸福的小日子就要戛然而止,想想都有几分忌惮。
睡也睡不着,脑袋开始止不住地痛,一番纠结之后,最后还是起身整理。
被懶疾侵染的机体岂能安分,简单收拾之后,地没拖、袜子未洗,又躺在沙发上追起了剧。
早上颜到园里去加班,叮嘱我给孩子喂药和晾晒被单,药的剂量、水的温度说的明明白白,结果还是忘得一干二净。
她出门没大会儿,我就爬回了床上,准备睡个回笼觉,儿子见状跟了进来,拿着绘本让我讲故事。
迷迷糊糊睡着了,过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猛然想起孩子还没有吃药。
颜发来信息,问儿子吃药了吗?说十一点半才能回家。
让我提前备好土豆、西红柿和牛肉,再焖一锅米饭,还专门叮嘱不会就上网查。
将牛肉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切丁,把洗净的土豆和西红柿去皮、切块,再配好葱、姜、酸、八角等香料,一一分盘放好,还得意地拍了个照。
取米盛于碗中,加水淘洗,觉得不够又加了一些,然后将洗净的米倒入锅中,又觉得水不够,就再加了一碗,然后犹豫不决地盖上锅盖,果不其然熬成了一锅粥。
儿子喜欢吃米饭,倒了浪费,即便是重新做也来不及了。
这才结婚五年多就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活脱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巨婴。
一次吃过晚饭,妻子说:“先把碗端过去刷了。”
“你们还没吃完呢,等会一起刷。”
“现在端过去,我就是看不惯你吃完饭就往沙发上一坐,等会……等会就忘得一干二净。”
“放心吧,一定刷”,然后继续义正言辞地狡辩:“谁家饭还没吃完,就刷碗,这礼节也不对啊。”
当一个人犯错的时候,往往会使出浑身解数或是颇具高大上的论调去掩饰、去藏匿那个本就脆弱的灵魂。
“咱俩说不到一块去,实在没法沟通。”她的这句话像是戳中我的软肋,刻意建设的壁垒仿佛将要在顷刻间崩塌。
为了那点即将扫地的颜面,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嘶声力竭地驳斥妻子的不当言论,因为这句平淡无奇的话,不知阻断了多少个婚姻家庭。
她虽然她选择了妥协,一声不吭地忙事情,但是我丝毫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更像是一只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整个房间里填满了尴尬。
她每天忙着孩子的起居,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不论工作再累,心情再坏,却从未停止过,也少有牢骚,但人终有撑不住的时候,遇见不顺心的事,也就难免发生口角。
记得她说过一句话:“很久没有喝过你熬得粥了。”
曾几何时,每天清晨四五点钟起床,在那间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着,将那份沸腾的爱放入锅里慢慢的熬,小心翼翼地默然守候,然后和她一起迎接新的曙光。
如今,莫说一份粥,就连袜子、内裤都恨不得乱丢一气,有人洗就穿,没人洗就焦急地用电热风吹。若是说你两句,还不耐烦地回怼过去,没有丝毫悔过之意。
很多时候总习惯将过错归咎于岁月,认为是婚姻容易让人变得慵懒,还时常用“一个和尚有水吃,两个和尚没水吃”的错误典故来消遣自己。
其实一个人的懒和婚姻没有直接关系,而是彻底暴露了懒人的本性。
如果想要过好生活,就不要去等。
等一会再扫、等一会再拖、等一会再洗,等我有时间了,等我成功了……
所谓的等,不过是拖延的借口,想到了就去做,看到了就行动,千万不要等我们想明白了,想行动的时候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