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一个渔笼,我坐在她旁边的时候,就在悄悄观察着。
她坐在轮渡靠窗的最里面位置,抱着这个渔笼,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
今天的轮渡很挤,出草屿岛的人很多,我寻不到位置坐,于是我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占了两个位置,有点不好意思,她慌张地想站起来,横放的渔笼卡住了前座和她的腿,她又手忙脚乱地把渔笼竖着放下,置于她的脚上。然后对我笑了一下,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
“阿姨,坐这边!”她喊道,并用手掌抹着她旁边的位置,其实位置上没有污渍,但是她似乎想把渔笼留在位置上的气味也抹掉。
海岛的人,叫任何看似成年的女人都是“阿姨”,尽管她看起来比我大很多。
她的热情让我有点羞涩,我反而不好意思了,于是就靠着她的位置坐下。
她估计五十岁,或者更小一些,穿着一件灰色的棉衣,和海岛里的其它渔民一样,她的手臂上套着袖套,袖套已经不是那么干净了,但是我想,她的棉服的袖子应该是干净的。
像海岛上其他妇女一样,她的头上包着黄色的三角巾,三角巾后面垂着一条大辫子,黑白相间的辫子。
“阿姨,你也出岛啊!”她和我搭起话来。
“是的,第一次来草屿,今天好像浪很大。”我礼貌地回复。
“上午才来,中午就走啊,这多浪费船费啊!”她听了,眼里略觉得可惜,我发现她混浊眼睛其实还很亮,有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