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嘿,那个老乡叫啥呀?
老乡:他吗?他叫三宝呀!
这是他给自己取的一个名字,至于为什么叫三宝他自己也不知道。曾经我问过他,三宝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听。
我和三宝是在2015的一次老乡聚会中认识的。偏瘦而中高的身材,性格非常活跃开朗,笑起来能看见大牙的那种。这是我对他最深的印象。
经过一段时间日常的交流,我发现三宝是一个比较谈得来的小青年,并且有一定自己的主见,伴随属于他自己的那份执着,同时也拥有年轻人的冲劲,可谓是“不上梁山非好汉”。
一个周末,我们再次聚在了一起,不过这次仅是我们两个人。这就是“情到深处自相聚”。我们都相互的分享着自己的那片天,其中让我最难忘的是他小时候。
三宝出生在山里的一个农村家庭。开裆裤、补得满身伤痕的凉鞋,这是那个年代农村小孩标志性的着装,谁也不嫌弃谁穿得如何,因为大家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生活水平,拥有着共同的快乐与贫寒。
三宝的妈妈很疼他,用现在的来形容就是所谓的溺爱。三岁还能拥有背带上的生活。三宝说自己还记得妈妈背在背上的情形。在农村中,生男孩是每家每户生娃的最大目标,而三宝就是在第三个来到了这个世界。相比于其他农村家庭,三宝之所有拥有这般溺爱,无非他的身份是一个独生子,在农村来说早已习以为常。说得远一点,毕竟事关到他们父母一代养老的问题——“老有所养,病有所医”。当时是没有什么养老保险的说法,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在思想上也仅局限于这几座山里,大家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候着自己家里面的一亩三分地来解决家里的温饱。三宝说那时交通非常不方便,平时出去赶集只能走路,到后来才有人用小型货车来拉客,但还是有很多的村民宁愿走路一个多小时也不舍得坐一趟车。走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享受”,一帮人,一条路,大伙有说有笑,乐在苦中,不知不觉也就到了街上;这倒是苦了跟去的娃,但更多的是兴奋。
三宝的印象中,自“懂事”开始记得是半个月到一个月吃一次肉,当时的猪肉是在2块到6块钱一斤。他家每次买的要么是猪头皮要么是半肥瘦,这已经是非常开心的了。瘦的不舍得炒,另外割出来煮点瘦肉汤,肥的也舍不得炒过得太过,担心越炒分量越少了。一年中令大人和小孩最兴奋的时刻无非就是过年了,只有在过年时才真的吃上“大鱼大肉”,还有新衣服、新鞋子、各种糖果、糍粑,虽然住的都是泥砖瓦房,伴随下雨漏雨、刮风瓦掀的环境,也依然抵挡不住过年所带来的喜悦。三宝说这种无比渴望的兴奋与喜悦在现在再也感受不到那么深刻了,当时浓烈的年味成了内心无比珍贵的美味,只能在记忆中去品尝。
“皇帝仔”,是三宝儿时非常“高尚”的称号,这个称呼就不是他给自己取的了。出于父母对他过分的疼爱,邻居家特此给予的封号。三宝说,他在小时候很少像别人一样要去在太阳下干活,担心被烈日晒伤了。每天早上家家户户都外出务农时,看见三宝都说“皇帝仔真是好,不用去干活”。不过后来三宝越长越大了,和其他同龄孩子一样,要干活的都去干活,但她的父母依然很宠爱他,只是不体现在不用干活方面。
感谢缘分让我与三宝相遇、相知、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