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姐姐打来电话说老房那儿要开始拆违建了,要把我们老房那的小棚拆掉。今天,我和姐夫一起去老房那看看。
我是土生土长的承德人,老房在承德市西大街城隍庙对面的小胡同。我们是1976年住进去,三姐就是在那出生的,当然我也是,据说那里是承德市第一栋楼,只有三层,一层四家。一户两室一厨房,但只有三十多平米,卫生间在外面,两家共用一个,当时那里是不取暖的,一直靠生炉子,爸爸妈妈和我们姐妹四人,就在这里渡过了30多年。
我们的童年回忆都在这里,记得姐姐们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大姐二姐住在大屋,爸爸妈妈和我、三姐一起挤在小屋,从大姐开始出嫁了,我们就开始逐一升级去大屋,一直到2000年三姐出嫁了,大屋终于属于我一个人,记得那时每天晚上都能和妈妈在一起聊天,看韩剧,有时看着小时候的相册,数着存钱罐里的硬币,听妈妈讲一些年轻时的老故事。
妈妈是40岁生的我,家里我就是最小,姐姐们都很宠着我,听家里的老人们讲,我的出生来之不易,因为是超生,计划生育的人总是来找,都上手术台了,妈妈毅然决然的留下了我。由于我的出生是超生,给父母留下了很大的负担,爸爸被降了两级半工资,奶奶去求人,我都一岁才给上了户口,可是家里的粮食本上一直都没有我,记得小的时候,街道一说要领东西都是用家里的粮食本上的人口才去领的,那时家里本来有六口人,却只能领到五口人的东西。包括街道的补助、粮食、还有粮票,和姐姐们打架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吃他们的饭,我是黑户,那时候好伤心,爸爸妈妈对我们很严厉,每一次我犯了错,又都是姐姐们替我受罚。三个姐姐每一个人的厨艺都非常好,到了我这里,妈妈舍不得让我做任何事,我现在一事无成,什么都不会做,只能靠蹭饭过日子。(哈哈,我现在教育孩子。就是就是告诉他要有一技之长呀!)
爸爸妈妈是非常孝顺的,那时候爸爸在粮店上班,妈妈为了要伺候奶奶,辞去了工作,家里的生活很窘迫。直到我出生之后,奶奶逝世,妈妈才再去工作,没有人在家看护我,爸爸就带着我去工作,那时我才三四岁左右,所以从小我没有上过幼儿园,爸爸单位的叔叔阿姨们叫我高价姑娘,是千金,那时候还不懂,觉得很好听。现在才知道自己的生命来的是多么可贵呀,父母的恩德无以回报。
记得我们一家人冬天的时候晚上围在火炉上烤苹果,烧地瓜,快到过年的时候,家里要杀鸡,煮鸡,煮肉,爸爸是熏鸡高手,可是有祖传的手艺,″刘家熏鸡″,一到过年,姐妹们就不停地轮流用聂子拔毛。
童年的记忆是那么美好,在老房有和我同大的伙伴,这里有我们的欢声笑语,有老人和我们的对话,有爸爸妈妈姐姐们带给我的温暖与不舍。
我们姐妹四人都是从这里结婚的,那时的我还不是很懂,觉得结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哭,直到2007年我结婚的时候,看着妈妈沧桑的脸庞,我是这样的不舍,我走了,晚上谁陪妈妈聊天,结婚的当天,大家的心都是喜悦的,看着妈妈喂我面的时候,洒下了泪水,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离开了妈妈,离开了这个让我欢声笑语的老房,开启了我的新的人生路。
结婚以后我就很少住在老房。直到怀孕到宝贝出生,我又和妈妈住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起撒娇,这种感觉是妙不可言的。
2009年爸爸妈妈搬离了老房,后来,老房被出租了,我就再也没回过老房,只是路过的时候,会匆匆的看一眼,并没有真正的进去过。今天我回来了,久别了我的老房,走到老房看见了老邻居,这里的邻居大部分走搬走了,有些老人虽已去世,带不走的却是我们的回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几位老人,李娘就是其中之一,李娘今年90多了,眼不花,耳不聋,腿脚也很利落,见到我的时候一下子就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很激动,李娘给我讲述了这里的变化,这里虽然把地铺了,外面看着很好。但是房子的破旧,都变成了一些危房,这里也通上了暖气,不用再自家生炉子了。在我们的后屋那里有一棵大树,这棵大树长得很旺,我们是一楼,怕是树根都扎到了地下通进屋子,说看看我们能否想办法把树给放倒,李娘和我们聊了很多。
从老房出来的时候。我们围着老房转了一圈儿。我们感慨着,回忆着这里的温馨与快乐!回忆着父母的艰辛与我们的成长!
晚上回到家的,和老公聊了老房,老公对老房的感情还挺深,从我和老公谈恋爱三年多都在老房,我们每天都一起聊到很晚,老公每天都去追七路的末班车……
老房,承载童年的记忆与欢乐,老房,无法用言语来衡量,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