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相遇，一份恩情，一世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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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似乎马上会有一场大雨来袭。一个女孩，手抱一个洋娃娃，双眼无神地望着眼前的河。离女孩十米开外的是一个大她三岁的男孩，男孩13岁，女孩10岁。
云层越压越低，仿佛下一秒就能让人窒息，马上要下雨了。男孩抬头望了望天，又望了望站在河边的女孩，转身去了附近的小卖部。
女孩摸了摸手里的洋娃娃，隐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在那一刻滚了出来。这个洋娃娃是妈妈用生命为她换回来的。
“你不能这么任性，家里都有多少洋娃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我很喜欢那个洋娃娃，我也要，我就要，就要嘛，如果你不帮我买回来，我就不去上钢琴课了。”女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有胆怯却也有要跟妈妈死磕到底的决心。
妈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有点冲，毕竟自己的女儿平时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妈妈刚才不该凶你的，妈妈跟你道歉。那你告诉妈妈为什么一定要那个洋娃娃吗？”
“小优有那个洋娃娃，好多人都喜欢跟她玩，我也想有那个洋娃娃。”女孩低下头玩弄自己的裙角，小心翼翼地说。
妈妈知道这是一种小孩子的一种嫉妒心理，只是像她那么小怎么能领会。妈妈蹲下身子，拉着女孩的手，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静子，你告诉妈妈，你是想要那个洋娃娃呢，还是想要很多人跟你玩？”
“我想要很多人跟我玩。”女孩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
“静子，不是说有了洋娃娃，大家就愿意跟你玩了。小优没有洋娃娃之前，也是很多人跟她玩，是不是？而且，我们家静子也有很多朋友呀，怎么只看见别人的朋友，而忘记了自己的朋友呢？”
女孩想了想，“妈妈，我有丽丽、清子、王小北......我也有好多朋友呢。对不起，妈妈，我错了。”过了一会，女孩小心地说，“可是妈妈，我也喜欢那个洋娃娃。”
“好，妈妈可以给你买。但是你要答应妈妈，以后想买什么东西都要跟妈妈说清楚，不能耍无赖地要东西，知道吗？快去上课吧，我现在就帮你去买，买完回来，然后就来接你，好不好啊。”
“太好了，谢谢妈妈。”女孩高兴地朝钢琴教室走去。
那天，女孩没有等来她的妈妈。一辆超速行驶的车与妈妈的车相撞，掉进了河里，就是女孩此时面对的河，无人生还。妈妈的死，成了女孩心中永远的痛，她觉得是自己害了妈妈，如果不是自己的固执，妈妈会陪在自己的身边跟自己一起上钢琴课，根本不会遇见那辆失控的车子，也就不会死。
“妈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来陪你。”女孩把手里的洋娃娃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河里。
狂风，闪电，暴雨，终于来了，街上的人步伐更加急促，人人都在找避雨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旁边的河里有一个正在拼命挣扎的生命。
男孩从小卖部撑着雨伞，跑了出来，手上还拿了一把没有开封的新伞。他的眼神在急切地寻找着，她在找那个女孩。当男孩看见岸边的洋娃娃时，心里一阵不详的预感就涌上心头，下意识地看向河里，他撑着雨伞的手马上松开了，手里的新伞也滑落在地，奔跑，大踏步地奔跑，等我，我来救你。
男孩的水性极好，被救上来的女孩静静地躺在地上，好似没有了呼吸。“救命，救命，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终于，有人停下匆忙的脚步，“我是医生。”只见她摸了女孩的脉搏，然后在女孩的胸口处不断按压，不一会，女孩咳嗽了起来，嘴里吐着刚刚喝下的河水，“我是医生，这里是滨江路23号，有一个小姑娘溺水了，已经做了心肺复苏，请马上赶来。”
男孩知道女孩没事后，悄然离开了。
-2-
12岁的时候，母亲因为忍受不了贫穷，跟父亲离婚了，父亲因为觉得丢脸，也远走他乡，男孩跟着爷爷住。虽然生活拮据，但是爷爷坚持送男孩读书。男孩深知靠爷爷一个人，根本交不了那么多的学费，所以每次都报少点学费，剩下的自己想办法。
一次意外地机会，男孩加入了街道的小偷组织，靠着小偷小摸的本事，给爷爷减轻负担。
男孩看着躺在床上不断咳嗽的爷爷，心里一阵疼痛，“爷爷，我给你出去拿药。”
“拿什么药，过几天就好了，浪费那个钱干什么，你的学费还没补齐呢。”
“爷爷，我不想读书了。”男孩挣扎着，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啊你，你才13岁。”爷爷激动地坐了起来，咳得更加厉害了，“你，必须，必须，必须读书......”
“好了，好了，我读，我读就是了。我再去二伯那借点钱，帮你拿药。”男孩给爷爷倒好水，出了门。
二伯家，其实男孩很久都没去了，他现在只要在街上瞄准某个有钱的人，再用专门制作的夹钱包的钳子，就能帮爷爷拿药。
市场是人流最多的地方，何况是节假日，街上来往的人更加多。男孩在街头已经瞄了有些时间，最后盯住了一个刚刚买完东西，付完账的男人。他钱包里还躺着好几张红色的毛爷爷，有了这个，爷爷的医药费，自己的学费，差不多应该够了，男孩盘算着。
男孩刚要上手的时候，认出了旁边的人是个便衣警察。前几天，就是这个便衣警察把他的朋友抓去警局的，男孩收起了钳子，一路跟着那个男人。甩掉警察后，终于在一个角落，把男人的钱包勾到手。拿到钱包后，还没来的及看里面有多少钱，就被几个人推搡着围了起来。
男孩把钱包塞进了自己衣兜的内层。
“你是另一边的吧，怎么在这？钱包交出来，饶你不死。”男孩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越界”了。小偷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组织，加入了哪边，就只能在哪边的管辖范围内动手，不然会惹麻烦。可是需要钱买药，需要钱交学费，男孩不能退步。
“你们说什么，我不知道。”男孩想装傻蒙混过关。
“你当兄弟们眼瞎啊。”说话的人，朝着男孩的肚子就是一脚。男孩依然不让步，他知道他打不过他们，但是他也不能就把钱给了他们，男孩死死地盯住刚刚踹他的人。
“打，打到交出来为止。”男孩遭受着全方面的攻击，就是不愿意交出钱包。
“你们在干嘛？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那是妈妈出事前的两个月，女孩无意中看见一群人在围攻一个男孩，于是谎称报警了，吓走了他们。
女孩扶起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孩，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脸上的血渍，“你得去医院。”
“不去，谢谢你。”
“静子，在哪呢？”
“妈妈，我在这，那里有个人受伤了。”女孩听到妈妈的声音后，跑去找妈妈，然后把她带到男孩受伤的地方，只是并未见男孩。
男孩躲在女孩看不见的角落，忍受着身上的疼痛，等女孩走后，他悄悄地跟了上去，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孩，他要知道她住在哪里。
后来，男孩只要有空，就会去看女孩，只是他永远不敢接近她，只敢远远地遥望。没过多久，男孩注意到女孩的情绪有点变化，从邻居的口中得知，女孩是刚刚失去了母亲。他最知道失去至亲人的感受，好几次，他都想上去安慰她，可是男孩是自卑的，他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配和她说话，他只要默默地守候就好了。
那天，女孩在河边呆了很久很久。男孩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知道马上会有一场大雨，于是去小卖部买了伞，他想，这是他能接近她的最近的距离。雨下下来后，女孩不见了，原来她忍受不了身心带来的伤害，居然想自杀，男孩跳下河救了女孩。
-3-
妈妈，大学生活很有趣，我今年也已经20岁了。您缺席的这十年，我过得很好，但是依然很想您。女孩在自己的日记本中记录了这一句话。
“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前面站是教育路口，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女孩搭公交车准备去听讲座。
“哎，我手机，还我手机。”就在公交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有个人的手机被一个小偷当面夺了过去，跑下了车。那个人刚想追出去的时候，车上的几个人故意拦住去路，小偷已经跑远，那人追不上了。
女孩不敢仔细盯门边的那几个人，因为她觉得那几个人是跟那个偷手机的人是一伙的。在偷手机之前，他们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是女孩不敢直接揭露，她害怕。
下一个站，那几个人下了车，女孩也下了车。
女孩的包包是单肩包，目睹了刚刚公交车上的一幕，女孩不自觉拉紧了包包的肩带。她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包包晃动了一下，很轻很轻，就是轻到稍微不注意就会忽略的那种，她转过头看了下旁边，有个男生的手里正拽着自己的钱包。
“还给我！”女孩转身就要去夺钱包。小偷的速度都是练过的，被发现后的那一秒，就跑了，女孩哪里能追上小偷，但是她必须得找到她的钱包，她的钱包里有妈妈的唯一一张照片。
女孩一边哭，一边追，根本没有注意到从拐角处突然窜出来的人，两个人撞了个满怀。女孩认得他，他是刚刚公交车上的那伙人中的其中一个，女孩好似看见了一线希望：“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钱包还给我好不好，里面的钱我都不要，我只要照片，那是我妈留给我的最后一张照片了，求求你。”女孩不断地摇晃着男孩。
男孩慌了神，但是可以看出来带了一丝惊喜，她手臂上的伤疤就是当时跳河在石头上撞出来的，她10岁到15岁的样子，他都见过，这张脸无论怎么变化，他都认识。男孩迅速扫视了一遍周围，锁定了偷女孩钱包的人，那个人，他恰好认识。
“你别哭，我没有偷你的钱包，但是我一定会帮你把钱包找回来的。”男孩压抑住内心的欣喜。
“真的吗？我真的不能没有那个钱包，那里有我妈妈的照片......”女孩一遍一遍重复着。
“我知道，我一定帮你。”你先在这里等我，哪都不要去。
五年了，时隔五年，又让我们相遇，这一次，我一定不会丢了你，我会好好守护你，男孩内心思考着。男孩起身去找偷女孩钱包的小偷。这一带，男孩很熟，他自然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他。
“强子，你刚刚是不是得了一个女孩的钱包？”男孩边说边把自己口中的烟点上，然后把烟递给了强子，自己再重新点一支烟。
“是，怎么了？”强子是知道男孩的，男孩在这片区域也算是有点名气，他也不愿意得罪他。
“钱你留着，钱包里的照片给我，怎么样？”
强子想了一下，“好”字的嘴型都出来了，就差最后出声了，偏偏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强子把手机举了举，男孩示意他接吧。
“我可以把钱包给你，不过钱包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兄弟们拿走了，我找到后，就给你。”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4点，嘉信路好食店拐角，我在那等你。”
“可以，明天记得准时到，我最讨厌说谎的人。”男孩上下打量了一下强子，然后回到刚才的地方，去找女孩了。
女孩老远就看见男孩走过来，她赶紧跑到男孩的身边，满心期待地等着男孩给她钱包。“是这样，那个钱包被他兄弟拿走了，不过你别担心，我约了明天下午帮你要回来。”
女孩的眼睛垂了下来，有遗憾，但是听说明天就可以拿到，还是安慰了很多，只是不确定是否真的可以要回来，“你，真的能帮我要回钱包吗？”
“我从来不撒谎，尤其对你。”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以前认识一样。”
“没有，我们第一次见。”
“那我明天怎么找你？”
“把你手机拿出来。”见女孩对自己有点防范心理，“我不会要你手机的，你先拿着我的手机。”男孩把自己的手机塞在女孩手里，女孩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似的，把自己的手机给了男孩。男孩在女孩的手机里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帮她把自己的号码存在了手机里，这下他不怕把她弄丢了，“你手机里已经存了我的号码，等拿到后，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明天给你拿回钱包后，就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男孩的嘴角上扬，一个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送给女孩，一个潇洒的转身，右手在头顶向后朝女孩挥舞着。
这背影，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莫名的有一种可以信任他的感觉，女孩咬了咬嘴唇暗自思忖。
-4-
第二天，男孩特意去理发店做了个头发，换上了自认为穿上最帅的衣服，就差最后一个钱包，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见女孩。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就想通了，人的一生很短暂，想做什么就要勇敢去做。他要告诉女孩当年的所有事情，他要正大光明地参与到女孩的生活中。
男孩来到嘉信路的好食店的拐角，强子还没有到。摸了摸口袋，点了一支烟。烟都抽了三支了，强子还没有出现，男孩怀疑被放鸽子。“喂，阿海，你有没有强子的电话？对，就是我们昨天见的那个强子。他妈的，如果敢放老子鸽子，看我不削了他。你不用来了，我拿了东西就走的......”
阿海是男孩的好哥们，平常都是一起进进出出，因为今天要见女孩，男孩就不让阿海跟着了。“查到了？你说，我听着......没事了，他来了。”男孩看见强子的身影后，就挂了电话。
“强子，你可以呀，居然让我等了这么久。东西呢？”
强子的眼神一直在往旁边瞟，不断轻微地摇着头。这种情况，男孩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强子是在暗示自己此时很危险，让自己快逃。男孩猛地把嘴里的烟摔在地上，拔腿就想跑，可是没机会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包围了。
昨天强子接的电话是小鬼的。小鬼是个十足的混混，曾经经常出现在女孩学校的周围，总是收取学生的“保护费”。女孩是个大义凛然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拼死不从，因此小鬼经常找女孩的麻烦，那一年，女孩15岁，男孩18岁。
男孩知道女孩总是被小鬼骚扰后，就去找人教训小鬼。小鬼的人和男孩的人聚众打架引来了警察，警察把他们都抓了起来。男孩因为偷盗和打架在牢里关了一年，小鬼打架、偷盗、欺压未成年人、贩毒，被关了五年。
在男孩被关期间，女孩搬了家，男孩失去了和女孩的联系。直到如今，才意外相遇。
监狱里五年的生活光景，让小鬼恨透了男孩，他发誓一定要找他报仇。昨天男孩和强子的对话，被小鬼听见了，他命令强子约男孩今天见面的。强子知道了小鬼的打算，才故意拖了很久才到约定地点，没想到，还是没能避免。
包围的人群闪开了一条路，小鬼似笑非笑地走到男孩的面前：“好久不见。今天这发型，这行头不错啊，是要去见谁啊？”
“不见谁。小鬼，你要见我，何必搞这么大阵仗，一个电话就好了。”男孩一边跟小鬼聊天，一边趁机拨通了阿海的电话，阿海知道男孩有危险后，立马召集他们的兄弟往这边赶。
“五年前，你把我送进监狱，这仇我可记着呢。”
“瞧你说的，我不也进去过吗？谁都不知道会是那个情况。”男孩自知自己不可能从这么多人里突围，他只能拖延时间。
小鬼冷笑了一下，不再听男孩说话，话锋一转，“听说，你在找这个钱包。”小鬼摇了摇手上的钱包。
“对，那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想要，就凭本事来拿。我也不欺负你，你跟我的兄弟们单挑，一对一，什么时候打高兴了，我就什么时候给你。”
男孩紧紧地攥着拳头，他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只希望阿海能快点赶到。1个，2个，3个，4个，5个都被男孩打倒了，男孩故作不行了的样子，假装摔倒在地。
“这就不行了？我还有这么多兄弟没上呢，你这技术怎么还退步了呢？”
“老了，不行了。”男孩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尽量吸引了过来，因为他看见了阿海的身影，他要为他创造最佳攻击机会。
“上。”阿海的一声令下，周围的兄弟就围上了小鬼的兄弟。小鬼没有想到男孩能搬来救兵，打架的武器都没有准备充分，阿海的兄弟全副武装，不一会儿小鬼的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打得他们跪地求饶。
“你，去把他口袋的钱包拿过来。”男孩对其中一个小弟说。
“照片呢？”男孩翻了翻钱包，并没有看见照片，他纠起小鬼的衣领，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还好我留了一手，你让他们放开我，我带你去拿。”
“放开他，你别给我耍花样，否则我不会然让你死得痛快。”
“不可以，这人奸诈得很。”阿海阻拦男孩。
“没事，不会有事的。”架着小鬼的那两个小弟在收到命令后，放开了手。说时迟，那时快，小鬼从怀里掏出一把折叠刀，朝男孩猛地捅了几刀。
男孩捂着自己的伤口倒了下去，鲜血从指缝中不断地流出来，浸湿了衣裳。阿海操着手里的刀朝小鬼砍了下去，血溅在了脸上，双手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帮助男孩。这些年的出生入死，早已让这两个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看着不断在流血的男孩，阿海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阿海，去找强子，看强子身上有没有照片。”男孩气若游丝地跟阿海说。
“还不快去，找强子，找照片啊。”阿海对着身边的人大叫。
“你一定没事的，我帮你叫医生，叫医生。”
“没用的，别浪费时间了。”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小弟把照片递给男孩。强子怕小鬼会耍花样，提前把照片拿了出来。小鬼在听到男孩要找的是照片，而钱包里没有照片时，意识到那是偷袭男孩的最佳时机，才谎称知道照片在哪里。
远处的警笛声在慢慢地逼近，男孩抓着阿海的手：“把照片给我手机里一个叫静子的女孩，告诉她我叫韩东，不要告诉她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要告诉她我已经不在了，就说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希望她一切安好。
“我不能再保护你了，阿海，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如果可以的话，别干这一行。”
此时的阿海早已泣不成声，“起来，我带你走。”
“你们快走，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我不行了。”男孩长舒了一口气。
“海哥，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其中一个小弟说。
“我会把照片给那个女孩的，你放心。兄弟，来世我们还要一起闯荡。”男孩艰难地点了点头，眼角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警察赶到后，现场只有残骸，男孩再也没办法亲口跟女孩说当年的事情了，他等不了了，很累很累了，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阿海把照片给了女孩，告诉了她男孩的名字后，没有多说一句话，就走了。女孩一直很想感谢男孩，但是播出去的号码，男孩再也不能接听了，即使这样，男孩帮女孩找回照片的事情，女孩永远也记得。
妈妈，那个帮我找回照片的男孩叫韩东。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如果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好好认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