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
很急,很大,没有固定的方向
雨打着铁栏杆
挂于青松
击碎万物生长的起伏
一只鸟飞过来
从雨中飞过来
飞进雨的另一端
整个上午
我只看到一只鸟
一个不明物种的生物
把两翼伸得笔直
借着滚雷划下凌冽的界限
略去审度的过程
路上没有什么人了
我瑟缩着立于墙角
开始怀疑自己的种族
《电话》
心情不好的时候,习惯打电话回家
几秒的距离把空间拉得很长
每次我都不大说话
听半白的母亲在那头絮叨
她不知道她声音苍老的速度
比我离开家还要迅速
她仍是一如无所知地用模糊的方言
表述磕磕绊绊的牵念
而人世有太多残疾
暴露无遗的往往不能自知
比如母亲总唠不完的嘱咐
比如我只接收这嘱咐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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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