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师是我家老邻居……”苏笑娥嗫嚅着。
姜家声也看出来他们之间大概有故事,但自己并没有深究的立场,只是看她这个样子,有意思。
隔天上午,苏笑娥正在店里给伙计交待事,曾直拉了她出去。
“阿娥,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晚点再说行吗?一会儿有人来送货。”她往店里走,顺口又问,“你去见工了么?”
曾直拦在她前面,“你是不是嫌我没工作瞧不起我?那个姜医生是不是样样比我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打开,“阿娥,嫁给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说着,便要把那只戒指往她手里塞。
苏笑娥推了回去,“阿直,我们没可能的。听我一句劝,好好找份工,再找一个好女孩一起过日子,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姜医生了?”他像个孩子一样追问不休。
“我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你放心了吧?”她安慰道:“我们要能成,二十年前就成了。咱们没那个缘份,还是做好朋友吧,好不好?”苏笑娥扶着曾直的背,看他往回家的方向走,转身就看见姜家声站在两三米外冲她点头笑笑。
不知道他都看见听见什么,她有些忐忑,又对自己说,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本来就没有的事,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
日子不紧不慢过着,曾直大概是死了心,听他妈的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相亲。娟娟在学校有了男朋友,每天回来还抱着电话讲个不停,娇娇的成绩稳定下来,红红钢琴比赛拿了奖……总之,都算顺心,苏笑娥也觉得肩头轻松了很多。
冼爱美如愿给何乃松生了个儿子,她得意地送了帖子到店里,请大家去吃满月酒,阿娥当然不会去,却还是到银铺打了只金锁让阿燕带去。阿燕说你何必呢,她便低声回一句,毕竟是他们何家的子孙。
摆酒那天,店里五点就收了工,阿娥一个人留在店里打扫卫生。姜家声今天下班早,路过时觉得奇怪,便进去问她,她只得说了个大概。
“那……你别难过……”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跟阿松早没关系了。”她埋头继续拖地。
“你跟何乃松没关系,你跟曾直没关系,你跟我没关系,你到底想跟谁有关系?”姜家声的无名业火又涌上来。
“我有三个女儿呀。”她笑笑。
“等她们都大了,嫁了呢?”
“那我也就老了,日子更好对付了。”她将垂到耳边的碎头发拢了拢,依然是背对着他。
“朽木不可雕也!”他把给她带的擦手药膏扔在桌上,转身就走。她直起身看了眼,收到口袋里,愣了会儿,继续做事。
不到五分钟,姜家声又折回来,夺了她手里拖把自己干起来,“做什么烂好人,这些事让他们做完了再走,能耽搁他们多久?你什么时候能替自己打算?”
做完,拉她坐下,“药膏给我。”
从包里拿出指甲刀,抓住她的手,“没见过你这样做老板的,手比伙计的还粗。”为她仔细剪去手指上的倒刺,又涂了药。
她红着脸不敢抬头,只听他一人继续,“你还年轻,难道这辈子都扔在别人身上?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起身给她披上桌边的外套,“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