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过年·姥姥

过年必不可少的就是走亲戚,最期待的就是去姥姥家了。

刚开始只有我和二姨家的弟弟两个小孩,舅舅陪我俩玩。妈妈和三个姨跟姥姥一起做饭,在厨房里说她们的悄悄话,东家长李家短。爸爸和姨夫、姥爷在堂屋嗑瓜子聊天,天南海北、庄稼收成,或者围在一台拖拉机旁看机器。我跟表弟就到处跑跑转转,厨房弄点好吃的,偏房里找点好玩的,找舅舅去下盘象棋。

后来,三姨、小姨陆续结婚有了一群小妹妹,一个比一个漂亮。过年时,必定是各家全部到齐。女人们都聚到厨房忙活做菜,聊聊在婆家的生活和娘家庄上发生的事;男人们坐到沙发上聊聊工作和地里的收成。开饭时分两桌,男人们一桌吃饭喝酒聊天,女人小孩们一桌,发压岁钱、逗小孩子乐、添菜上饭。撤下酒席后,大家聚到一起喝茶聊天。

姥姥总是念叨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好,告诫自己的闺女们要好好过日子,婆婆要是有做得不到的地方,能让就让着。然后把自己的女婿都夸一遍,每一个都很能吃苦很能干,农忙时女婿们都来给帮忙。还把每个孩子都夸一遍,大孩子学习好,男孩子吃得壮,小姑娘长得漂亮。谁家要走了,姥姥总是拿出自家种得菜、自己蒸得馒头花糕给闺女带回去。

因为我们家离姥姥家近,每次都会等到吃了晚饭再回家。最喜欢这时姥姥用大锅熬出来的面水汤了,刚吃了一顿油水大餐,来一大碗面水汤,再合适不过了。姥姥总要给爸爸多盛一晚,说爸爸每次帮忙都给出大力,家里的农活多亏爸爸帮忙。

后来,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人不能那么齐全了。

但是姥姥还是对子女们特别好。这次年前去看姥姥,又是给我们拿了好多东西,地里种的蒜苗、山药豆、花生豆,自己打的小米、杂面、蒸的花糕、炸的鱼。看弟弟喜欢吃她买的瓜子,就分给我们一半。还给我和弟弟每人一份压岁钱,又心疼我上学辛苦,总是多给我些。

只有到了姥姥跟前,才会感觉到,妈妈永远都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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