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学校的生活是清见最开心的,下课一回家心里就是阴云笼罩,李子高之前的鲁莽行为后两个人的相处变得小心翼翼,彼此的言语加倍客气,几乎就像是合租室友关系也越来越陌生了,李子高为那件事懊恼至极和清见的相处也小心翼翼,不敢多问多管,只希望时间快点流逝好冲淡清见心里那些不愉快。
那句“痛并快乐着”的歌词 现在的清见深有体会,在学校因为有凯斯的陪伴,清见心里全是开心幸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学校组织大家周末去长野县学习研修三天,其实也就是类似郊游的活动,美丽的静谷老师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同学们都很兴奋,清见没有和凯斯一起去过远的地方,心里也很期待,老师还没说完,她心就惦记着放学要去超市一趟买些吃的喝的。
晚饭后清见简单几句话告知了李子高学校的研修安排,李子高闪烁其辞的嘱咐了几句要注意安全的话,眼神中全是顾虑,末了他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力量再继续说什么。
清见的兴奋延续了好几天直到周末早上出发前,清见起得,很做完三人份早点用便当装好两份,给李子高也留了一份,收拾好背包换了一身休闲装稍作梳妆就出门了,天气晴朗又高又蓝,阳光强度适中,照在身上很舒服,清见嘴里哼着歌儿步伐轻快的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一路上还热情的对着每位对面路过早起买菜的日本主妇问好。
“今天好开心啊……”清见边走边笑心里自言自语,步子越来越轻,感觉都能飞起来了。
学校门口停了好几辆大巴车,车上已经稀稀散散坐了一些同学,凯斯手提着两份早餐牛奶和三明治在教室里等清见,看到清见就冲她招手:“蝴蝶宝贝,快过来吃早餐,吃完一起上车,今天我背了单反相机,我要拍很多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照片。”
看来今天凯斯的开心程度也不低于清见。
大巴车上贴着各班的名字,B班人不多,有一部分同学和A班合坐一辆车,清见和凯斯坐在车厢最后的位置,同学陆陆续续的上了车互相打着招呼,A、B班同学们大多都相互认识,只是清见自小独来独往的性格,不喜欢与太多人熟识,在语言学校除了自己班里的同学其它班几乎没有认识的人。
她觉得与一个陌生人从生疏到熟悉的过程,是种不能预知的痛苦煎熬,也不觉得朋友少是多么孤独的事情,她习惯孤独甚至说是喜欢孤独,就是自己班里,除了凯斯和叶子,也不怎么和其他同学说话,
国内那段滥情的生活除外,她生活里大部分时间都在独处,如若反之,她会很不适应甚至觉得没有安全感。
“他人即地狱。”萨特的这句话她始终揣在心里。
大巴九点准时出发了,老师坐在前排,最后再点一遍人数,还未点完车外就有拍车门:“等等我们,静谷老师,等等我们。”车外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了两位的女生是B班的,前面的座位已经坐满,只有清见和凯斯身边还有两个空位,那两位女生上了车一边向后走一边嘴里的互相埋怨:“都是你啦!快开车了又要去什么洗手间,害的我们差点上不了车,要是去不了都赖你哦!”
“好啦好啦,这不是赶上了吗,等到了长野请你吃冰激凌啦,别那么大声讲话,多丢脸呀。”听口音是两位宝岛的女同学,凯斯听到两位女生麻雀般的对话偷偷笑了笑,清见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正在听歌,没什么兴趣打量那两个女同学,只是隐约感觉其中一个女生的头发很长和他们擦身而坐。
清见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的小说翻开,向窗外边侧了侧身子。凯斯自己边听歌边玩电玩。
车子启动后匀速前进,一路从密密麻麻交错钢铁森林般的新旧建筑群中慢慢使出了东京,驶向去往长野的高速路。一路上风景宜人天气大好,沿途全是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植被,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让人清新悦目。
凯斯已经睡着了,耷拉着脑袋来回摇晃,耳机里的音乐还在播放着,清见扭过头微笑的看着他,帮他取下耳机用手把头扶好微微靠向自己这边,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身边那两位女生一路从开始的叽叽喳喳变成了小声嘀嘀咕咕,最后都睡着了,清见毫无睡意看着沿途的风景,耳机里的音乐刚好播放到第十二首,伴随着交响乐的铺垫,钢琴旋律慢慢响起,肖邦夜曲1号清见钟爱的曲子,她听着旋律出神地望着窗外,思绪随着高低起伏的钢琴旋律抑制不住的漂洋过海飞回了B城......
那些回忆该何处安放,人生是一段又一段的回忆连接而成的,那些记忆看似纷乱破碎化成千片万片,可是每一片都飞不出大脑皮层,细碎的记忆永远纷扰在脑海心间,让人逃不出牵绊、哀伤。
那双细长坚硬有力的手指下不断流动出的旋律,一直萦绕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