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为公事去了一趟长安县,自从毕业以后将近十年没有去过了,变化好大,绕了很久才隐隐记得以前的模样,绕到韦曲汽车站时终于将过去与现在重合,辨出方向。一转眼,看见广场边的马海荣牛肉拉面,竟然还在那里,那些埋藏在记忆中的过往突然涌现脑海,一遍一遍扯着我的心,在小暑的烈阳下,令我震颤不已。
记得那时,我们刚刚毕业,很穷,但是很好,当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为了爱情,可以在一座陌生的城市安家,只为求得不太明朗的未来。
我们住在青年街的一个小区里,三室一厅,两家合租,那时也不懂生活,房子虽然租的很大,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卧室里面只有这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玩具熊,记得有时候你上夜班时会来这里,每每10点下班回家时路过旁边的小广场,不是要吃牛肉拉面就是要买老头的臭豆腐,尤其是冬季的夜晚,总是让我不耐烦,我只想赶紧回到温暖的被窝,而你非要吃点东西才回去,只好耐着性子裹紧大衣陪你吃,看到你大口吃饭,很香的样子,烦恼又一扫而空,特别开心。
有时候你很任性的让我送晚饭给你,我带着饭盒坐着215公交,去你单位,一路上灯火璀璨,霓虹闪耀,凉风阵阵袭来,伴随着城市中特有的混合着花香、尘土以及各种机械的味道,安心、温暖。
常常和你在青年街上乱转,你骑车接我下班,载我回家,抱着你温暖而坚实的后背,只想让时间停留在那一刻,也许未来的路很长,但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又有何惧?
你总是会在喝醉酒的夜晚,一声一声叫我的名字,透着一股傻气,在静静的夜晚里,让我又尴尬又高兴,不知怎样才好;有时回来很晚,我已睡下,迷迷糊糊中你带着凉气钻进被窝,给我一个轻轻的吻,我想起来,可是太困了,翻身抱你入睡,我想你当时一定在傻笑。
无论我怎样跟你胡闹,你都是容忍着我,默默的,并不多话;不多话有时候不是优点,我常常被你的沉默气的直跳脚,总是想要离开,又总是因为舍不得你而留下。
牛肉面端上来了,老板娘我已经不记得她还是不是那个老板娘,店面的桌子感觉连位置都没有挪过,我看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面,有点莫辨其味,回忆带起的各种光影、温暖、感动、伤心、绝望糅合在一起,像一股温泉在心间缓缓流淌,流过伤痕,还是会针扎一样的疼一下。
我大概是一个为爱情而生的女子,容不得半点的瑕疵,当进入到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多,我总是埋怨你不爱我了,不为我想,而你总是说我不可理喻,无理取闹;多少次的夜晚,因为争吵,让我身心俱疲,爱的好累,活的好累,开始恨自己,一遍又一遍,我怎么就敢赌上我的一生,为爱千里奔波,活在你的城市里,我真傻,特别傻。
就在最近一次的争吵中,更是深深刺穿我整个身心,就像一把利剑从头到尾穿了个透心凉,虽然后来和好了,但是它就像一把并不锋利的刀,时不时在我心间一刀一刀割着我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下定决心要离开你,逃离你的城市,但终究是舍不得,十三年的感情,无法彻底抛弃,更何况这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人和事,犹如枷锁,我似乎还没有勇气去冲破。
我三十年的岁月中从未如此绝望,逃又逃不掉,恨又恨不得,若说没有感情,我可以潇洒放手,可是我们还是相爱,不愿放手,也许没有中间这么多的人和事,我们会快乐很多。
但愿余生再也不要有这样的伤,是你对我的承诺,我只能相信你,旷野的风,总会找到回家的路,就让它带着我们,游走荒芜的原野、茂密的树林、绵延的山脉,找到心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