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大学快毕业时候,坐在报告厅的我看着阿西剧社汇报演出《恋爱的犀牛》谢幕,很想站起来使劲鼓掌——感动溢于言表。再加上主演马路的,是隔壁班的同学,平时还交往甚密。可以这样说,当时整个人沉浸在话剧的氛围里,久久不能自拔。
往后的日子里,我熟背了里面大段的台词,会哼里面悠扬的歌曲,找到了孟京辉的先锋话剧集,看了能看到的所有话剧——包括萨丝期间在16幢顶楼的没有多少观众的内部演出《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
后来去学校教书,带了一个文学社团,很想带学生拍个电影,或者排个话剧比如《放下的鞭子》什么的,但在成绩压力下的重点高中很少有这样的空间,自忖也缺少这样的勇气和才华而作罢。但话剧,始终是一个梦想,一个关于青春的梦想。
昨天晚上,闲来无事,在B站看到了两个版本的《恋爱的犀牛》,一个是1999年郭涛的,一个是段奕宏郝蕾的。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这是对帅哥美女的选择。
故事很传统:犀牛饲养员马路不可遏制地爱上了邻居明明,明明却沉溺于爱上的对她恶劣有加的有夫之妇陈飞。最后,马路绑架了明明,杀掉了犀牛,在失望中嚎啕。
舞台又很先锋:新世纪钟表大抽奖,大段大段的抒情的诗歌和旁白,夸张的舞台肢体语言,以及一些令人赞叹的隐喻——红色、苹果、蒙面、口香糖等等。
最让人感动的,是马路对明明爱情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种偏执让人发狂,那种心痛让人哀叹。
一直认为,真正的好的爱情,都是相互折磨。马路也是如此,明明不可能爱他,但他折磨于自己的死不要脸和心甘情愿,折磨于对方的暧昧不清和翻脸不认人。他爱的如此刻骨铭心,如此撕心裂肺。
一个细节是,明明送给马路一件礼物——包着报纸的礼物。马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拆着一层又一层的报纸,一层又一层,从平静拆到狂躁,从欣喜拆到绝望,从小心到抓狂,直到所以的报纸被拆完,礼物也就成了一大堆破报纸。马路和几个赶来的朋友在报纸堆旁放声大笑,笑的让人心酸和泪目。
这就“一个人”的爱情的模样。无关尊严,无关逻辑,无关代价。有的,只有那种在漂浮于空中的生无所依,只有那种快感于牺牲的自我杀戮,只有那种盲目于幻觉的逃避现实。
马路说,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变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说不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
是的,好的爱情让人盲目偏执,让人不可一世,也让人垂头丧气。
结尾,歌声响起,恋爱中的犀牛已经死去,失恋的马路满身伤痛。这就是”一个人”爱情的模样,结局不完美,过程很深刻。
最后,要大赞郝蕾的演技。她本色演了一个和剧本里的明明个性高度吻合的女孩,一袭红衣,欲望满满,我行我素,自由张扬。
我超爱这样的话剧,我怀念那时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