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的时候,周惠的一首《约定》红遍大江南北。"你我约定,一发生争吵马上就喊停,也发誓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虽相隔千里,但我们约定每天通过电话或网络告诉对方生活中发生的大小事,约定不计较公平不公平。
那时候的我们,有聊不完的天,诉不尽的念。
难得的假期相聚,当最初相聚的激情褪去,你侬我侬的生活里就参杂了柴米油盐的苦辣酸甜。
那些年他迷上了在联众斗地主,每次一到网吧,就坐在电脑前斗得昏天黑地。悄无声息时牌风一般不错,暴躁不安脏话连篇时,肯定是自己的分数一直在减少。
牌风顺的时候不愿意走,想多赢几把,牌风差时不甘心,总想着多玩两把运气就能转过来。所以,他经常会在网吧里度过周末,每天凑合一顿饭,瘦得脸上的皮能扯出好长。那时,我的一个爱好便是扯他脸上的皮,现在有肉了,扯不长了。
记得有年暑假,我们照例在周末去网吧,他斗地主我追剧。那天玩到下午的时候,实在无聊我便想回去,催了他几次,他一直说等等再等等。好几次我都是关机了之后再打开,终于失去耐心的我发出最后通牒:“你不走,我先走了”。
他坐在电脑前,无动于衷,我决绝地甩给他一个背影。走出网吧才意识到自己兜里没装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没有朋友可以求助,也没有电话保持联系。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如果我消失了,是不是都不会有人知道。好歹我认识从市里通往他们所住的地方的路。赌气而无奈地打定主意一个人走回去,十几公里的路,我虽坚决但心里没底。
当时天已近黄昏,我一个人愤怒而孤独的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走出市区之后,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看到路边踯躅独行的我,不停的有巴士向我招手,喊着“走不走?”我一概装作视而不见,因为我没钱,也不会天真地认为他们会免费让我搭车。
看着天边的晚霞慢慢褪色,夜幕慢慢包裹郊外的田野。我想转身回去,但无法确定他是否还在那个网吧。想继续往前,有惧怕无边的黑暗。想哭,但又怕哭声带给自己更多的恐惧。两条腿开始变得软而无力,不知道是累是怕还是绝望。
忽然,有个人向我走来,那着急的步子像是有人在后面催赶。看到是他来救我了,我的心一下落地,委屈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
原来,他在网吧等了一会儿,不见我回去。这才知道,我是真走了。知道我没有钱,也没有联系方式,他便匆忙走出网吧,坐上回去的巴士,扒在窗户边,认真辨认着路边的行人,希望能在人群中找到我的身影。就这样,在他第三次坐上最后一趟大巴回去时,他看到了路上疾行的孤独的我。
我以为他会哄我,他会道歉,至少会安慰我,然而都没有。只是简单的一句:“先回家再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便不和他并排而行,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月夜下,我俩一前一后,若不是夜色空旷,那一定是无比尴尬的沉默。我看他一直向前走,便有意停下来,看他什么时候能注意到身后已经没人了。果然,在我慢慢走上来时,我看见他手插裤兜,在静静地等我追上。
回到家,我俩坐在沙发上,诉说着各自的委屈,我赌气是因为他太不顾我的感受。他升起是因为我太不懂得体谅他,不知道他在找我时的焦虑与担心。
“明天我去火车站买票,把你送回家,你这么小孩子气,哪天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像你父母交代。”
听到这里,我也觉得自己太过冲动,走到半路才开始后悔,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呀?
我觉得自己以前认为的各种道理都站不住脚,觉得他的话特别有道理。
这次的摩擦奠定了我俩以后的吵架模式,最后绝对是我没有道理,因为我的道理没有他说的用有道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