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来香港定居后结识了一些新朋友。
辣妈Lily有两个女儿,先生收入高得让我们仰视。他们在香港有房有车,唯独没有经济压力。
然额,她在小女上小学后开始找工作要重回职场。
这几年经济不好,在职都担心被解雇辞退,已经全职5年三十大几的Lily想再回职场其实难上加难。
想当年Lily还是很早那批拿着奖学金来香港读大学的优秀学生。
她怀孕小女时反应大身体差,还操心工作整日忧心忡忡。父母和先生有意劝她辞职回家,专心养胎也多介入大女儿的成长。
都说孩子生命中最初几年家人的陪伴非常重要。尽管不舍,Lily还是辞掉工作做起了全职主妇。
彼时她和先生已共同生活好些年,但并未讨论过家庭经济。一般都是先生付房贷,她采购生活用品。
Lily笃信独立和尊重,二人银行账户一直各自管理,先生的钱Lily也不过问。
离开职场就没了收入。不过先生很主动,当即取现金给Lily说是做为家用。
几个月后 Lily去外地参加朋友婚礼并渡了个周末,返港时已是月初。
先生照例拿家用给她。
先生拿回家的钱Lily是不数的。恰好当天给菲佣发工资,发过之后Lily觉得钱不对数就问先生。
先生说:你这几天不在香港,家用是我来付的,所以从里面扣掉了。
Lily愣住。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她没想到一家人原来是要把开支算得如此清楚?
Lily要强,上大学开始就没从家里拿过钱,是奖学金加打工读完的大学。
平生第一次做了主妇,成年后第一次伸手拿钱,她一直觉得哪里不爽。现在才知道那份不爽是“不自在”“不属于自己”“非劳动所得”“由不得自己”以及“更加忧心忡忡”的感觉。
粗心的她现在想起,先生给的家用差不多到月底都刚刚好用完,不多不少。
Lily说:我现在“搵工”好难。从前的下属可能已经是我现在的上司。即便这样都还是我一厢情愿,人家还不愿意要我。但我依然要找。如果找不到原来的行业我就上学、进修,转行,做小生意也行。我可以不上班,但是不能不会赚钱!
02
我刚来香港时请过本地人小时工阿洁。
阿洁一家人住在香港政府给低收入者提供的出租屋“公屋”里。
她早先在餐厅帮工。老公是出租司机,早出晚归十分辛苦却赚的不多。
她家经济条件自然远不如Lily,很需要她那份收入。但孩子们小时没人帮忙,她也做过几年全职主妇。
我和阿洁聊起Lily的事。她说:这有什么,很正常啊!
她说自己做主妇那些年,老公月月准时给家用。比起在餐厅帮厨的烟熏火燎,开始几个月她觉得照料一家四口真是幸福喜乐。
直到有一天,她和远道来港的同乡姐妹聚会。那天老公刚好休息,就带了一天小孩。
晚上阿洁回家,老公拿着餐厅收据向她报账。说今天自己带孩子们在外就餐2次,请阿洁从家用里把这两次餐费结算给他。
我好激动:“结算个头!把收据扔他脸上!不是他家,不是他孩子啊!”
阿洁好冷静。她说当时自己二话没说就把餐费结算给老公。
她还说,他们家虽不富裕,但真不至于到几餐饭都要如此计较的份儿上。老公是在以这种方式提醒自己,他是上班工作、从外面拿钱回家、“养家”的那个人。那时的自己,是没有赚钱能力的人。
她从那时起晓得了,自己一定要赚钱,哪怕少。
03
我做过职场人,也做过全职妈妈,现在已经重回职场。
工作的时候,完成一份报告是成绩,开好一次会是成绩,搞定一个难缠的客户也是成绩,工资卡上增长的数字更是除了老板脸上少见的笑容之外的成绩。
全职后我完全不能适应。
小孩奶喝少了,便便颜色深了,体温高了,莫名其妙哭了……我都会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
我没有了社会属性,少了社交,没了收入。孩子还小不能沟通,我对家庭的贡献难以明确计量。
生活本就琐碎,鸡飞狗跳。如果不巧小孩生个病,保姆闹辞职,和家人吵个小架,很容易就陷入“我真无用”“我生活的意义是什么”“连孩子都带不好我还能干啥”的自我怀疑中。
04
现代社会,大多数家庭都要为生计奔波。都在“赚钱、消费、赚钱消费”这个模式里循环。
求学工作、置产、投资和理财,都是为了一个更稳定更舒适的家,更有品质的生活。
家有开销,生活有消费。不赚钱,在一个本是两个成年人共同建设的家里,恐怕早晚会渐渐没有底气,慢慢失去话语权。
为什么那么多家境优越,衣食无忧的人,创业、做生意、炒股炒房各种投资。还有人如果像我一样定居香港或海外,做起兼职、代购、导游。
也许很多家庭的建设,在某个时段真的需要一个人全程投入(通常是女性),但也许离开职场就不容易走上回头路。
如果全职也要确定一个目标,回到本行也好,转行也好兼职也好,投资也好,修整之后还是要赚钱!这也是能力的提升,自我价值的体现。
所以妈妈们姐妹们,坚持工作吧!如果要全职,也记得一直读书、学习、社交,保持重回职场的能力。或者,把你擅长的感兴趣的事发扬光大,把你的小爱好小兴趣,发展成可以拿回真金白银的大本领。不是因为我俗,而是因为:你可以不上班,但是真的不可以不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