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床,开了窗,天有些阴没有太阳,一眼看去昏黄昏黄的。有风,还挺大,摇动树枝,穿过电线,呜呜咽咽的,一如我的心情。
又是一年清明节!父亲对不起,今年不能回去看您了!
爸爸走了五年了,癌症,不治之症。由于小县城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的诊疗水平也有限,最后确诊的时候已经到了晚期了。医生悄悄的告诉我,回家吧,没有希望了,最后的日子里好好陪着他吧。但我不甘心,我不能想象我一直依靠的大树倒了我的生活会成什么样子。于是我辞了工作,四处带着他求医问药。县里不行去市医院,市医院不行去省医院。兜兜转转几个月,却没有听到一个好消息。期间父亲日渐消瘦,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病情严重,但他从来不问我到底坏到什么情况了。我知道他不想给我压力,我也知道他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就这么离开我们。我们就这么心照不宣,在抗击癌症的路上默默前行。在省医院治疗期间,我听医生说合肥市人名医院是PT-1的国内临床试点,而PT-1是治疗癌症的最新靶向药。于是我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合肥,在合肥接受了一个多月的治疗。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依然没有听到一点的好消息。在这期间父亲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曾经那个大山一样的男人已经成了皮包骨头。他渐渐地已经无法走路了,我只好用轮椅推着他,抱他上下车,我已经毫不费力的就可以抱起他了。到这个时候,父亲已经知道自己回天乏力了,他语气坚决地要求要回家,回到属于他自己的那个院子。
在父亲生命倒计时的一个多月里,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想尽办法安慰他,给他看他喜欢看的相声,听他喜欢听的豫剧。我自学了静脉输液,胸部按压复苏,还有简单护理,但无论怎么的努力,也无法阻拦死神到来的脚步。
父亲终于还是离开我们了,他就带着深深的不甘,带着对家人深深的眷恋离开了这个世界,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能看到他脸上凝固的不舍和心中翻滚的痛苦,但我无能为力。我如提线木偶一样的完成了最后的葬礼,亲手把他埋进了那一抷黄土里面。跟随他而去的,还有我前半生从不在意的安全感。我没有大哭大嚎,也没有歇斯底里,我知道,他不愿意看到我这个样子。
五年过去了,多少次在梦里,还会看到他慈祥的笑,还有对我温和的告诫。睁眼之后,泪洒枕头。
又是一年清明到,爸爸,我想你了!
爸爸,儿子身在异乡,今年不能回去看您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