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老师姓龚,是我以前在兰州工作时同科室的同事。刚认识他的时候,以为他的名是盗取自名书画家张大千的,可巧的是,大千老师也犹爱书法,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听说他的书法经常是省里拿过大奖的。
大千老师很独特,除去在实验室的时间,从来不会窜岗聊天八卦一些是非。有时在走廊或者上下班电梯里碰到他,都会看到他摇头晃脑,手像跳舞似的比划翻转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上下班电梯里人多,他也还是想法腾个空来绕着手玩儿,厅里整个龙牧大厦的人都司空见惯了见怪不怪的。偶尔有熟人打招呼,他也会稍停顿一下应着回个声,随后哼唧着小曲迈着八字步晃悠悠地走开。我们几个刚参加工作的小丫头起初不太了解情况,觉得他跟常人的状态不相像,以为他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有时就搞怪地跟在他身后,模仿着他的样子,然后起哄哈哈大笑。可是大千老师从来也不会生气,还会笑嘻嘻地对着我们说话。
有次科室年终评优,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投票,按往年的潜规则就是谁的实验任务最重谁就是科室的先进,大家也不会有意见,算是劳有所获吧。记得那年蛋白质测定是我来做的,这个项目是所有试验中最繁琐最累人并且花费时间最多的一个项目,自然是落在我这个新人身上。我们经常会以各自测定项目命名,什么常纤维,赖蛋白之类的。当然提名的时候大家都一致推荐了我。记得科室主任很婉转地说他那年要晋级职称,先进对他来说是很关键的,于是先进就又转移给主任了。事后大千老师对我说了一句话,至今记忆犹深,他说人生路上以后会经常遇到很多不公的事,但自己要有个平稳的心态,不争,就会无伤与自己。
离开兰州已有十六个年头了,大千老师也应该早已退休颐养天年。只是活到现在,才知道大千老师那种真我的活法与世是很难得的一种境界,现实中一个人不受外界干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非易事。很多年前有幸亲临目睹的大千老师整天介那种乐在其中的人生状态,倒是让我这个小女子越来越欣赏和向往了。
2016、12、6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