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儿时起,总希望有人记得我的生日。然而从来没有过。
小时候,到了生日这天。刚开始心想如果这天妈妈给做个荷包蛋鸡蛋面那定是无比的幸福。爸妈从未忆起过,那个年代北方的农村里根本没有人给孩子过生日。随着年复一年期待的落空,慢慢对原生家庭忆起我的生日不再抱任何的幻想。
大学里,记得生日时一同学主动请我吃了顿饺子庆祝我的生日,虽不是主动记得,但被宠爱的感觉十多年后忆起亦幸福满满。还记得那天好几个同学送了些小礼物和祝福,那次是唯一一次对生日快乐的记忆。终于不在失望中过一个又一个的生日。
结婚后,从不记得结婚记念日的我还在耿耿于怀生日这一天。可笑地是找了个对生日无感、对仪式无感的先生。没有哪一次他主动忆起我的生日。被提醒后得到的祝福总少了滋味。
今年生日过去的早晨,看见先生的祝福。他说日子记错了,以为是周一。那一刻,泪水涌出。也许他不补刀,我就这么又失望地过了一年。补的这一刀让我撕开那年复一年被拉开又愈合的伤口。一个声音升起,为何我一再的期待别人忆起我的生日?我看见那个想以这形式来证明我的出生是值得和重要的内在空洞(疗愈了那么久还是个洞)。这些天,外在的事件也一直在推动让我笃信“我很重要”。突然清明地看见,哪里需要这所谓的形式;哪里需要别人的主动忆起,我清楚地看见我的存在本身已是我很重要的最佳体现。
终于可以放下对外界的期待和抓取;终于不再需要谁忆起我的生日;不再需要谁在这一天送来祝福,因为它已不再重要,看见我很重要的自己亦不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