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在阳台玻璃上蜿蜒成河，林沐阳的钢笔尖在纸面划出沙沙声响。他盯着“专属定制”四个字，忽然想起在美院读书时，教授总说设计是“带着镣铐的舞蹈”。此刻手机震动，客户群跳出新消息——大学生团队发来消息：“林哥！有人用平台免费模板，做的APP和我们撞款了！”

对话框里紧接着弹出几张截图，粗劣模仿的界面让林沐阳心里“咯噔”一下。对方语气焦急：“用户都在吐槽我们抄袭，能不能连夜改个新风格？加钱也行！”

苏晴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把一杯姜茶轻轻放在桌角：“朵朵睡了。”她瞥见电脑上的聊天记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要不...我明天去问问以前同事，看有没有需要定制设计的？”

深夜两点，林沐阳盯着设计稿上跳跃的图层，突然抓起速写本冲到女儿房间。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朵朵枕边，小女孩抱着兔子玩偶，嘴角还沾着睡前偷吃的饼干渣。他蹲下身，借着手机微光描摹孩子柔软的轮廓，记忆里那些被忽视的细节突然鲜活起来——朵朵总把蓝色蜡笔咬在嘴里，在白纸上戳出星星点点的靛色；她喜欢用左手画画，歪歪扭扭的线条里藏着天马行空的想象。

灵感如潮水涌来时，他几乎是撞开工作室的门。凌晨四点的南京城还在沉睡，他却在画布上搭建起童话世界：APP启动页是会眨眼的兔子先生，导航栏变成朵朵用彩泥捏的蘑菇，连加载界面都藏着女儿哼唱的童谣片段。

修改方案发出去的瞬间，苏晴抱着毯子出现在门口：“你衬衫扣子扣错了。”她踮脚帮他整理衣领，发香混着洗衣液的味道，“妈明天过来带朵朵，我投了几家兼职翻译的简历。”

三天后的清晨，转账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金额后面跟着一串零，大学生团队的负责人语音里带着兴奋：“林哥！用户量暴增300%！有人专门截图夸我们的设计有温度！”消息列表不断刷新，新的合作邀约像雪花般飞来。

林沐阳推开阳台门，晨光刺破云层。楼下早餐铺的香气飘来，他突然想起很久没陪女儿去公园喂鸽子。手机屏幕亮起，是同行群里新消息：有人晒出模仿他定制风格的案例，评论区却清一色嘲讽“东施效颦”。

苏晴的消息同步弹出：“中午想吃什么？妈买了朵朵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他笑着打字，阳光落在键盘上，把“随便”两个字染成金色。风穿过晾在阳台的童装，那件印着卡通兔子的连衣裙轻轻摇晃，像一面小小的、胜利的旗帜。